少安听到自己努力地想连词成句,低下头看到自己泛红的指尖。
——嘿,听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听说你有家族遗传病史啊,生物书上的东西还真会出现啊,要不要画个基因图谱?
——听说……你生病了?
少安每次都回答:“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与常人无异似的。然后这会儿她看见自己蜷在桌上,对着一道算不出来的数学题,翻开答案看见“此方程无解”的瞬间,整个人终于崩溃。
——你要是知道她们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嫉妒和污蔑,如果是真的呢,你会不会嫌弃我?
就连这句话,少安也没勇气问出口。
我只想和其他人一样,为什么我连这个也做不到。
天空中的云连成了一片,吞噬了大片向日葵,蓝白色的校服渐渐洇成一幅水墨,晕开在雨水里,变成混沌的色块,最后归于虚无。
同样的梦。少安在黑暗中倏地睁开双眼,却仍是无边的黑暗。cd机电池就快没电,早已走了音。她摸索着关上了它,想着,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