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把她往怀里送了送,可是他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西装,压根起不到一点作用。
有车子向这边行驶过来,仍然有不死心的记者追上来拍个不停,季海棠的脸苍白地几乎透明,摇摇欲坠地站着。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打开,是刘野熟悉的脸。
“小野,快上车。”
刘野来不及思量,拉着季海棠钻进了车内。
路灯的阴影下,有一张脸狰狞地笑着,“桀桀”的声音散在秋风里。
简学辉拧着眉头,盯着这一片混乱,简峥被一群女生簇拥着,等在一旁,她的脸色也很不好,有着内疚过后的不安。
有一部分记者候在这里,只等简学辉给一个解释,见他回来,全都凑了上来。
“简先生,跑出去的女生是不是您的女儿?您是要在这次生日会上宣布她的身份吗?”
简学辉脸一冷,冲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马上就有人劝说着带走那群不死心的记者。
一家三口都待在书房里。
半晌,简学辉才开口,“为什么要那样说?”
简峥怯怯地,不敢上前,紧紧攥着程素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妈。”
程素打了个圆场,“这么凶做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这样吗?”
简学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对简峥的答案没有多大兴趣。
精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小心思?
程素劝着哭哭啼啼的简峥回去休息了,然后重重地锁好书房的门,才转过身来面对他。
她冷笑着,“你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女儿现在又不在这里。”
简学辉抽了一口烟,吐出长长一串烟雾,“你当时也在场,干嘛不阻止她?”
“哼!”程素冷哼一声,“我要是阻止,恐怕就不能如你的意了吧?”
简学辉一怔,随即不悦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素直视着他,不放过一丝情绪,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请来这么多记者,做了一场好戏给这些人,甚至拿你女儿的名誉做代价,是为了什么呢?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些吗?”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也觉察不到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脸上却是一副怡然自得于己无关的表情。
简学辉的脸色煞白,扶着椅背的手猛地收紧,半晌,才发出一声叹息,“你这么了解我,我应该感谢你吧。”
“哼!”
沉重的关门声,他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
那辆车把他们带到一处地方,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刘野叹了口气,心里思忖着,也只能这样了。
牵着季海棠走进了那扇大门,踏进了他许久不曾回过的家。
季海棠身上披着车上拿下来的毯子,已经恢复了清醒,她自然看得出这个地方的与众不同,门前荷枪实弹的岗哨,还有司机那恭敬的态度,无一不向她展示着,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她几次想要缩回手,都被刘野拽了回去。
他的目光坚定,隐隐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可是,她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当家人,只是被领到一个安静的院子歇着,除了送饭来的阿姨,就再也见不到别人。
她是穿着礼服出来的,身上连一毛钱都没带,更别说手机这样用来联络的东西了。
她躺在暖暖的床上,无边的不安蔓延开来。
此刻刘野正跪在书房的地板上,面对刘书记的责问,一言不发。
心疼他的母亲也只能在一旁垂泪。
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这一闹会惹出什么祸端来,有心人就等着这一天,好添油加醋,把事情渲染地更斑斓多姿来。
刘书记气得一甩手,站在窗前,“你现在也不肯认错是吧?那我,拿家法来!”
刘野的身子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暗色的藤条被送上来,因为长年的摩挲,表面已经变得光滑,同时也更加坚韧。
母亲转过头去,被佣人劝开,手中的丝帕早被泪水浸透,不住的摇头。
刘野咬着牙,感受藤条在单薄的衣衫上留下的痛楚,他明白自家老爸的严厉,所以,他从不出声求饶。
打了不知道多少下之后,刘书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右臂,“你起来吧。从今天起,跟那个女孩断绝关系,不要再往来了。”
刘野蹭地站起来,英俊的脸上写满愤怒,“凭什么?就因为阻了你的升迁路?你就要拿我的感情开刀?”
他急得口不择言,却看到刘书记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手中的藤条举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去,最终还是下令,“这件事容不得你插手,好好闭门思过去!”
第二日,季海棠被恭敬地送到大门口,手上捏着薄薄地几张纸币,她一瞬间觉得好笑。
吃了住了,竟然还拿了,手上的钱就是给她回家的路费吧。
竟然没有人出来送她,不过,送了她也受不起吧。
抚了抚胳膊,身上的衣服还算合身,她站在街口等了很久都没有车来,想来也是,这样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出租车经过呢?
又走了大概几站路,才看到车子,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进去,报了地址,没有理会司机有些诡异的眼神,径自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下了车,看着门口冷硬如雕像的程素,她叹了一口气,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