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希望去俄罗斯进修摄影吗?现在因为她出了事而愧疚所以不去了?”女人转身,仔细的看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夏琳不说话,转头去看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儿,鼻子的酸涩久久都没有化开。
女人索性把话说开,“你说是你对不起她,是你害了她。那么你觉得,她醒来之后会原谅你吗?如果她原谅你了,那么那个死去的臣昭君,他的家人会轻易原谅你吗?”这话她说的尖锐直接,狠狠的刺入夏琳的心脏,默默的流着泪,跟那个女人离开了医院。
而那个依旧紧握着病床上女子的男孩在这场争闹里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目光热烈的看着那个美如天仙的婀娜女子,情深似海。
他多看他们一眼,知道他们没多少时间相处了,于是默默的退后,为他们带上门。
第二天一早范妈就办了出院手续,就着医院的救护车把依旧昏迷的范小醇送上了飞机,帮她做手术的医生也跟着去了机场,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一些特别要注意的事项。说完之后瞄一眼安详的昏睡的范小醇,心底暗暗感慨,不知道昨天那个男孩见她不见了,会不会发疯?
回到医院,他果然见到了那个男孩,他也的确像是疯了一样,坐在范小醇住过的病房门口。只要路过的,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他都会就冲上去抓他们来盘问,范小醇在哪?范小醇去了哪?
每一个都没能给他他想要的答案。他蹲在那里,痛苦的抓着头发,双眼放空,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恐怖却又让人心疼。
夏琳出国了,臣昭君死了,连范小醇也消失了。曾经关系那么好的四个人,现在却只有他被留在原地。
他叹口气,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缓缓抬头,很显然是认出了他是主治范小醇的医生,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医生,告诉我!你告诉我!范小醇怎么了?她去哪里了?”
他低头看着一脸惊慌的苍白的男孩,淡道,“她走了,你等不到她的。”至于去哪里,范妈叮嘱过不能说,他只好残忍的看着这个男孩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湮灭。
最近听手下说了一个深情的现实故事。
整条宽阔的鸿北路只有一条天桥,在街角。人来人往,最近乞丐的队伍里,忽然多出了一名俊逸出众的男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行乞,倒像是在……等人。
男子每晚都会来,有时候来三四个小时,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晚上。据旁边的乞丐透露,他手里总是拿着一张照片,他特意凑去看过,照片里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笑靥如花,明眸皓齿。
出于好奇,他下班特意去了那个鸿北路的天桥,想看看那个深情的像个傻缺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可以,他更想看看,是怎样美丽的女子,才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刚走上天桥,他几乎是马上,就认出了那个坐在乞丐旁边看着照片发呆的男子。数日前,这个男子才跪蹲在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裤脚,绝望的质问他范小醇去了哪里。
他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看起来很颓废,目光深情的看着照片里的人儿,嘴角都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表情,在他看来,却觉得很空。
自那之后,他偶尔有空就会去看看他还在不在那个天桥。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才这样。谁知,他这样固执坚持的等待居然持续了一年,整整的一年。
第二年的九月份开学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天桥上看见他了。他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放弃。
一次被院长推荐,他整理好了着装,带着资料去了赫赫有名的c大为医学系做演讲。幽幽的林荫小道走走停停了好几对小情侣,他笑着一一扫视过去,却被一个安静淡漠的女孩吸引。
女孩有一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浓密整齐的柳眉下长了一双勾魂妩媚的桃花眼,鼻梁直挺,玫红色的朱唇紧抿。身上黑色的t恤把她的皮肤衬托更加白皙粉嫩,修长笔直的美腿被包裹在牛仔裤里,黑发披散在肩,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带着懒散。
他啧啧暗叹,不得不说这个女子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让他觉得无可挑剔。
他把视线挪到她身旁男性身上,他实在好奇,能配上她的,是怎样的男人。望到那男人时,他怔住了,这正是已经半年没有出现在天桥上的男孩。多看他们几眼,他豁然明了,笑开。
他不是不等了,而是他要等的人回来了!
“你、你记起了什么?”他问出了话,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
很显然,她没打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淡淡的撇身旁的人一眼,摆出一副傲娇女王样:“顾江,我饿了。”
某位忠犬立刻摇着尾巴留着哈喇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不屑的嗤笑,对他的厨艺表示大大的怀疑:“你?行吗?”
顾江颇无辜的挠挠头,哀怨的瞪着她。我不行,就你行,上次把菜炒的咸成什么样……咳咳,总归是未来媳妇儿做的菜,再难吃他也必须挡下!
范小醇再扫他一眼,忍不住弯唇笑出,“我想吃酸辣粉。”记得高中时,还未认识顾江臣昭君之前,她跟夏琳总是背着家里出来吃小街的小吃。那时候她相信,她们的友谊还是真的。
“不行!烧都还没退,不许乱吃!”顾江蹙眉,狠狠的拒绝。她细细的看着他,眼里不知觉的涌出温暖的笑意。不得不说,他这个模样真的是像极了她梦想中的,唔,母亲。
梦想里的归梦想里的,现实里看见顾江这样嚣张的对她生活管东管西,她还是一阵不满,冷冷的眼刀一片片的凌迟他,“你管我!”
顾江愣了愣,笑的眯起眼,“对,我管你。”范小醇扶额,表示跟他沟通不了。独自抬腿飞快的把他甩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