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恺撒一样,克娄巴特拉的抱负与他的雄心相去甚远。她的抱负产生于她的欲望得到满足后那个忘我的时刻,它不含有任何具体目的,她这时的爱几乎就是她的恨,她的心灵则在爱恨之间游移。对克娄巴特拉来说,她过去如同一匹未驯服的、野性十足的小母马,只是在玩耍取乐之时,才挑剔地驮上一个骑手,心情一过,就把这骑手抛了下去,顿时就忘记了,然后飞奔回她那广阔自由的天地。可这个男人,他过去是一片搜寻的目光,如今代替的是梦幻般的凝视,他呼吸平缓柔和,对享受到的轻松温柔表示出了无言的感激。就是这个比她年纪大得多的男人,就是这位天神之子,把她心里陌生的情感唤醒了,他呆在她身边一动也不动,她的情感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她真的不是他的女儿吗?这个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躺在恺撒的怀抱里,她想像着一个经验丰富的女人被他慢慢地加温的情欲,这是她没有办法体验到的,因为现在她太年轻了。而恺撒,则被克娄巴特拉像男孩子一样的率真的举止所感染,感到自己那情窦初开的少年岁月好像又回到了身边,回到了自己和克娄巴特拉现在一样年轻的日子,当时,就像腾云驾雾似地在蓝天里翱翔。他在性爱交织的光芒中,渐渐展露出了那个蕴藏很久的欲望:梦想着一对勇敢的征服者,摊开了拥抱世界的宏图。
冬天快要过去了,她对他说:“亲爱的,夏天我会给你生一个儿子!”恺撒一听,情绪异常激动,但是,他不好意思地笑问:“克娄巴特拉,你能肯定将来出生的一定是儿子吗?难道不可能是一个女儿吗?”她郑重地看着他,非常肯定地说:“那孩子一定会是一个男孩子!”
阿芙罗狄忒九(1)
现在战争结束了。阿尔西诺落入了恺撒之手,成了一个阶下囚。阿尔西诺竟敢怀有篡夺王位的奢望,因此,克娄巴特拉对她恨之入骨。在恺撒的帮助下,克娄巴特拉重新坐上了埃及国王的宝座。克娄巴特拉和她最小的王弟联合执政。而她的王弟还是一个没有独立思维能力的孩子,按照埃及法老们的惯例,他亦是克娄巴特拉的法定丈夫。
准备用来进贡的价值千百万的黄金已备齐了,埃及这个国家此时仍然还享有独立,而恺撒本来可以宣布埃及为罗马的行省之一。但是,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已怀上了她的罗马情人———罗马独裁者恺撒的骨肉,事实上,埃及与罗马联系的密切程度已经超出了它最骄傲的公民的想像力。
冬去春来,风平浪静,几条船从罗马开来了,开进了埃及的港口,把急件递到了恺撒手中。会是什么消息呢?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等待着恺撒这个独裁者。罗马、意大利、雅典、不列颠群岛,还有地中海所有的城市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或是期待他,或是畏惧他。在意大利,最后残存的一点安全感似乎都已消失殆尽了。庞培那一派逃跑之后,###院空出了许多议员席位,如今还空在那儿呢!成百的高官、###院议员以及他们的朋友们都躲在滨海小镇里,###院也荒废多时了。此时谁是意大利的当权者?谁都不知道;当权者会怎样行使权力呢?谁也不知道。罗马还是一个共和国吗?在他完全获胜之后,恺撒这位独裁者还会需要什么新的权力呢?实际上,安东尼,身为恺撒的代理人,想采用强硬的手段来维护罗马的秩序,可他的政令真的秉承了他那个暂时消失了的主人的旨意吗?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罗马贵族们也仍有勃勃决心,富有者仍有自己雄厚的实力,至少要趁恺撒不在罗马时,分裂恺撒的党派———人民党,并从中渔利。
在埃及王宫,恺撒这时正坐在那儿,他的面前又站着一个送信的信使,接着又是一个信使,这个信使讲述着他一路上的经历。恺撒木然地倾听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薄薄的嘴唇很少开口发问。他获悉了许多消息:安东尼和多拉贝拉,这两个最忠诚于他的部将,由于其中一个拐走了另一个的老婆,于是,两人在罗马广场上打了一架;在意大利,他的铜像到处都塑起来了;然而,为了一雪庞培法萨卢斯战败之耻,庞培的孩子们以及加图(cato)———庞培昔日情人的哥哥,正在扩军备战。另外,恺撒还有成千上万的士兵,由于看到他们的领袖———也是债务人无影无踪了,他们对拖欠他们的军饷和该分给他们的土地已不抱幻想了,所以他们正在四处抢掠,甚至投靠了恺撒的敌人。实际上,整个世界似乎都缺少了一个领袖人物。上年纪的恺撒远在异乡,此时他必须像宙斯一样挺身而出,主宰世界。恺撒这个宙斯曾抛下了欧洲,而今厄洛斯跑来告诉他,欧洲人已被他的霹雳雷电吓得不知所措,无法动弹了。
然而,为了帮克娄巴特拉这个女人获得她自己的权力,他这个奋勇的战士在亚历山大征战了多长的时间了啊!在他非常年轻的时候,从亚历山大大帝的英名如同天上的北极星指引着他时起,他的眼光就瞄向了罗马广场,瞄向了大祭司的房舍,他要变成那儿的主人,那儿惟一的一个主人,他的权力没有第二个罗马执政官来分享,财政官和市政官也不存在,那200名议员不存在,要他以共和国的名义作出解释的不计其数的辩护人也不存在!这就是他的奋斗目标。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