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王的噎鸣刀,好几年前他们在羽山跟蚩尤王决斗的可怕记忆又降临了,噎鸣刀闪出一道透明的光,四个大风的脑袋离开了身体,飘在空中,满腔鲜血在脖子上晃荡,但是一滴也没溅出来。他们还能走,甚至还能开门出去,按照羿的命令,他们走到宫殿外面打扫了一下战场,拖着六个同伴的尸体在蜂拥而来的宫廷侍卫们的注视下了山。随后他们在阳都的广场上自己把自己当街示众了三天,他们悬在脖子上空的脑袋还能回答人们的问话,除了身世、简历和承认自己该死,他们还义务地充当了执政者的宣传喉舌,赞美羿的伟大和神勇。但他们的下场仍然很惨,羿后来鼓动一群胆大的孩子把烧开的沸水浇在他们身上,拔光了它们的羽毛,让孩子们吃他们的肉,这些孩子当天都尝到了飞翔的乐趣,后来成了最好的武士。
羲和之争(2)
那天晚上一共来了十一个刺客,有一个指挥者——那个说他要看见尸体的人,正是易尊的女婿旷。旷在斟浔陷落的前一天晚上被两只大风营救出城,他身体虚弱,在嵩山上疗养了十来天,这期间他对于有穹人的乘虚而入、羿和辉芒的联盟以及胤在阳都城里对易尊门徒的清洗均有了了解,作为一个忠实的门徒和卓越的军人,他为他的岳父制订了一个冷酷的暗杀计划。整个行动由他亲自指挥,其中最危险和困难的部分由他亲自执行。当他在嵩山把胤及其门徒全部歼灭之后,十只大风旋即拖着他飞上了山巅之城。这个两次在地狱边缘鏖战(他认为六年前的蚩尤人和不久之前的有扈人都来自地狱)的人,在融入夜空之际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回来,因此,当十只大风转眼就被羿射杀之后,他拔出刀来,站在那座被掀掉房顶的宫殿外面等着羿出来。
羿是光着身子出来的,旷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看见了他身上的纹身,他说:“野蛮人,你最好穿上裤子,这样死了很难看。再说,”他看看正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宫廷卫士,“你的人看见了也不像话。”
羿奇怪地看着他,说:“刚才那些畜生朝我射箭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些?”
旷说:“刚才是暗杀,现在是决斗时刻。”
羿说:“说得好,不过,我得告诉你,我宰了你之后,不仅会扒光了你的衣裳,还会剥了你的皮。”
他回身去穿衣裳,这时一群巫儿拥着恒娥到了门口,恒娥怀里抱着他的一堆衣裳,她一边噼哩啪啦地掉眼泪一边想要一件不落地都给他穿上。羿只抓起了裤衩,他眼睛瞟着旷,一边往腿上套裤衩一边问他:“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旷这时候看着恒娥,坦率地对她说:“我杀了你父亲,但这都是因为信仰。”
(bsp;恒娥看他一眼,平静地说:“我知道你要死了,但别说的那么动听,你们的信仰,还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争权夺利。”
羿套上了裤衩,把姑娘们哄进门后,他拎着长刀走向旷,又问了一遍他是什么人。旷竖起刀,冷笑着说:“你娶了死人的女儿,我娶了圣人的女儿,而他们还是亲兄弟呢。”
“哦,那我们还算是亲戚呢。”羿点了点头说,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我这人注定不该有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