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数算一遍记录,如同小孩子做作业一样的认真,尚嘉年趴在她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列的单子越长,她的表情越精彩,甚至连家乡话都出来了。
“人情世故红白喜事,再来个小病什么的……哎呀,怎么这么麻烦,这些该怎么算?”
尚嘉年放肆而无声的笑,明明是俗不可耐的琐碎事,但看她那么严肃地掰手数算竟会觉得美好,一种平凡的美好。
足足列了一大张清单,程锦彻底的绝望了,颓废的倒在床上,也不管自己原本就不算秀气的脸被压成了大饼脸,“少加盐,我对不起你。”声音闷闷的,忽闪忽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很好,只敢暗地里叫的名字都脱口而出了,看来某人是“失意忘形”了,尚嘉年学着她趴在床上,手托着下巴,笑意吟吟,“怎么对不起我?”
“我工资太低,扯了咱家快速奔小康社会的后腿。”
“恩…”尚嘉年故作严肃的点点头,“的确。”
“万恶的埃利斯,剥削我们那么多的工资。”程锦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
这场婚姻是她深陷在山重水复间忽现的柳暗花明,让她看到了希望,从而心生无限的勇气。
“我多混点加班费差不多就四千,你一万,那我们每月至少可以存八千,一年差不多就十万,啊,十万。”程锦噌地坐起来,兴奋的拍拍手,眼眸中流光溢彩,“十万呀,这样算算真不少。”
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但尚嘉年并不想打击她,她愿意为他省钱、和他一起分担,这就足够了。
他对生活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付完首付,他已经觉得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是房奴,但至少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
“少加盐,你就是额滴神呐!”程锦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笑容灿烂如花。
“叫我什么?”尚嘉年也坐了起来,两个人相隔不足几厘米,空间骤然狭窄。
在妈妈的威逼利诱下她不得不去见所谓的老乡加相亲对象,见他的第一眼就只有一个感觉——干净,如同清晨最清新的空气,微微凉,让人身心舒爽。不晓得一见钟情是怎么样的心动,只知道他给她的感觉很好很好。
“没没……没什么。”程锦慌乱的低下头,心跳如鼓敲,快的有些疼。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想也没想的说挡回去,慌张掩饰,“我我…我大姨妈还在,不方便不方便。”急中生智,拿事实说话。
“你想多了。”尚嘉年特别郑重的看着眼前这张涨红了的脸,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滚烫,手继续前进绕到她的肩头捏起了两三根头发,风轻云淡的吹到了地下。
又出丑了,程锦羞愧难当,迅速扯过被子做挺尸状,是自己想太多了吗,可他干嘛要离她这么近。
“把脑袋拿出来,不是说这样会打呼噜吗?”尚嘉年拍拍被子下面的“缩头乌龟”。
被人踩着尾巴,程锦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的露出头,双眼紧闭,长长的的睫毛微微颤抖,似蝴蝶美丽的羽翼。
“既然不方便,那就改天吧,我觉得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了。”
尚嘉年不去看某人是何种表情,利落的关了灯,掩盖住自己快要hold不住的笑容,他承认自己真想干点什么。
既然有了夫妻之名,自然会有夫妻之实,毕竟实至方可名归。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错误但是不能改,
就冲这良辰了~
、chapter07婚事了
蹬上靴子,空气好像顿时稀薄了一些,走了两步,摇摇欲坠,她很担心这鞋跟会不会不堪她的重量半路罢工。
据说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最有女人味,这句话一定不适用于她。粗重的眉、大鼻子、厚实的唇、幸好有一双差强人意的大眼睛才不至于到惨不忍睹的程度。横看竖看都没有女人要么温婉要么妩媚的特质,如果生是男儿身倒算得上英气逼人。
尚嘉年忍不住嫉妒,跟他领证那天都没见她这么用心的打扮过。当然,她的梳妆涂抹也不过是最皮毛的,像她这种手笨脚笨的人学不来别的女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走了。”明晃晃的腰链,明晃晃的铆钉,晃得尚嘉年眼晕,不得不先行一步。本来就够高了,再穿上四五厘米的高跟鞋,跟她并肩走有压力。
第一次穿高跟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激动,跟在尚嘉年的后面尽量走成一条直线。这优雅的猫步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程锦时不时东倒西歪一下。
本山大叔曰,猫走不走直线,关键取决于耗子。前面的“耗子”穿着她买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背影瘦削挺拔而倨傲。要是再配一个白色围巾应该不输于发哥版的许文强了,程锦喜滋滋的想象。
“啊~”尚嘉年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转过身,程锦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了他怀里。
尚嘉年伸手扶住她,促狭道,“地上有钱吗?”
“钱?”程锦迅速的低下头,“哪里有钱?”
这人有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尚嘉年气馁,“看你一直低头走路,我还以为地上有钱呢。”
“哦。”程锦鼓起腮帮子,小心的瞅了尚嘉年一眼,他是在讲冷笑话吗,也太冷了点吧。
“快走。”尚嘉年的手向下滑落,然后拉住了某人的手,神色坦然如常。
某人可不淡定了,她没见过大场面,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心跳顿时急如下雨,腿脚也不听使唤了。
挣扎几下没什么反应,程锦面红耳赤,“能不能放开我,我走不稳。”
“就是因为走不稳我才拉着你,直起腰来走路。”尚嘉年目光直直的落在前方,脸上平静无波。
“明明是你拉着我我才走不稳的。”程锦小声的反驳,可某人装作听不见,她也没辙。
一叶落知天下秋,一片两片三四片。淡淡秋黄侵染了夏的绿意,偶尔有几片叶子不胜秋风,似扁舟摇曳。不过是一条几百米的路,程锦却觉得它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不算拥挤的电车似乎比平时还要热上几分,掌心似乎沁出了水,濡湿最柔软的心。
车上的人经意不经意的都会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