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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2 / 2)

“你说过你喜欢疯狂的人。”

“我知道。但是不应该是我和我一起做治疗的人。”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他把我推倒。“别动。”他说。

我一动不动,静静地躺下来,我闭上了眼睛;他把手放到我胸口。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温迪,想那张我签的同意书,那张申明我不会和小组成员发生关系的同意书。

“什么也没想。”我撒了谎。

福思特吻我的脖子,“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清楚我是不是想知道。”

“不,我敢保证你想知道!问我吧。”他摇了我一下。

“好吧,你在想什么?”

“呵,你这么问真好。我在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们一起迟到时那些人的反应。”

“你这个混蛋。快点,我们走。”

福思特哈哈大笑起来,我把他拉起来,把那条卡其布裤子扔给他。

“我会跟在你后面,偷偷溜进去,”我得意地说。

他套上裤子。“哦,你的冒险精神哪儿去了?”

我们打了出租车奔城里而去。一路上福思特都紧紧攥着我的食指,他是看着窗外时无意识地这么做的,这让我觉得更甜蜜。走进小组前我看了看表:我们迟到了十五分钟。

我们一推开门,里面的谈话就戛然而止,所有的脑袋都转过来。福思特走在前面,小声说:“抱歉抱歉!请继续。”

我坐到福思特对面,尽管他旁边还有一张空椅子。小组成员皮特接上刚被打断的话。我全神贯注地看向皮特;也偷偷看福思特一眼,他这个傻瓜正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笑。

这天晚上我和海丁吃完饭后往家走。我不禁自言自语道:不知琳达·亨特lindahunt,美国著名女演员,曾凭《灾难岁月》(theyearoflivingdangerously)获1983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住在哪个公寓。因为我曾读到过她就住在佩里街,我还亲眼见过她遛狗。当时我正蹲在地上把维吉尔的大便铲到垃圾袋里,她就站在那儿,几乎和我面对面,她还问我的狗多大了。这个奥斯卡奖获得者,这个大名人见到我时,我正弓着腰在街上铲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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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维兹和西班牙甘椒(7)

我们往前走时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在一栋高级建筑前的人行道上拦住了我们,我以为他想要钱,没理他。我走着走着,发现海丁掉过头去了——他们在交谈。我因为远在前面,所以听不清内容。海丁这样跑去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让我很恼火。海丁还向我招手,说:“这位先生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一直在等有个力气大的人路过。”

我力气大,所以海丁就找我了。那个男人也全神贯注地看着我,让我很不耐烦又恼火。

最后,那个男人开口说:“谢谢你能帮我。如果你能把我抬上台阶,把我家的门打开就好了。”

他拿出他的钥匙串,用他半瘫痪的手摸摸索索地找那把钥匙。我想,你没必要现在就给我钥匙;你可以在门口时再给我。既然我想好要帮他了,我就想早点帮完了事。“等我一会儿,我要把我的轮椅停在台阶这儿。”他说。

轮椅停好后,他按了一下开关,把它收起来。接着他要我从后备箱里拉出一条链子,把它锁到台阶的栏杆上。

我觉得自己在受摆布,但我还是挤出微笑。我把手伸到后备箱里,找到链子,然后锁好了轮椅。而他在一旁坐着,一直唠叨着说:“小心点,轻一点。”我真想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接着他又要我把他抱到家里去。“就从我膝盖下面抱我……”

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因为我刚刚才意识到,我要把这个男人抱上台阶,抱到他家里去。这时他又说:“轻轻地从膝盖下面,就像抱孩子一样。”我突然觉得恶心。

我觉得我是在抱自己母亲。

我母亲十年前因为中风而右半身瘫痪,因此而坐了轮椅。我一直处心积虑地避开去看她,我上一次看她还是在一年半前。我实在不能多待一分钟,每次我一踏进她家门,一股要逃脱的愿望如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我无非是帮她换换灯泡,推她过桥买一些金枪鱼罐头,然后拆装一些东西或拿一些东西放她腿上。总是开开关关、移来移去一些东西,仿佛她就专门需要我做这些,仿佛她就积着这些事让我做,又似乎是特意为我准备的礼物。当然,只是一些琐碎小事,可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每次去看我母亲时都觉得肮脏。她总是不拘小节,她的睡衣总是那么薄,肉都透了出来。我甚至开始觉得她的每个要求都成了我不想看的阴户,让我惟恐避之而不及。

她的公寓不像我们家以前那么干净了。我小时候,我们家总是一尘不染。那张柚木餐桌上若有一粒灰尘,都会引起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就像今天抱着这个男人一样,我也不得不要抱我母亲。我要在众目睽睽下抱她进餐馆,我的脸因为羞耻而红得发烫。在餐馆那么多人中,只有她需要两个人做一个人的活。

当初她那么残忍地把年少的我送给她那个精神错乱的医生,现在瘫痪了,可怜了,就恳求我了?

我不去看她,是因为我对她的身体完全陌生。她仿佛是寄存在别人的身体里,一个瘫痪的女人的身体里。她辛辛苦苦放弃了原来的身体,到头来却换来这么一个虚弱破败的身体。我恨她是因为我觉得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冲动行事,然后又后悔了;她似乎觉得这样瘫了,就可以重新获得别人的注意力。

当然,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她是在一天夜里睡觉时,脑子里的一根毛细管爆裂了,然后一觉醒来,就不得不和她过去的生活挥手作别,仿佛那些是一场旧梦。我的母亲住在一个瘫痪女人的身体里,每次我抱她时,仿佛是在抱个陌生人,仿佛我只是在看望一个躯壳。它像个灵媒,能够经常和我已死的母亲通灵。我每次用她卫生间时,尤其感觉别扭。因为那里面不是该有的漂白剂或洁厕灵的气味,而是另一种怪异的味道;厨房也是这样。这些房间都充斥着瘫痪的味道,充斥着残废人的味道。

我的母亲从来都不觉得她十几岁的儿子让一个恋童癖者插屁眼有什么不正常,所以这个女人也别想指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她没有资格要我给她换灯泡。我十二岁时她把我送人,所以现在也别指望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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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维兹和西班牙甘椒(8)

但我还是帮了那个坐轮椅的男人。我一直爬了四段楼梯,把他抱回家。他趴在我身上,像一堆要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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