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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蝶妹哭着点头,“我开门进来后要关门,阿三不让关,他,还有两个男生后来就推门,把我挤在门后边的墙上,我痛得哭起来,他们还不放手。”

蝶来怒气冲天,“好的,阿三,你等着吧!”

正因为阿三是弄堂里唯一打动过蝶来的英俊少年,才让蝶来格外气愤。

蝶来可能忘了,一两年前,她和阿三还经常在自家后门口打打闹闹,玩着开门关门的游戏,那时阿三要是想进蝶来家玩,总要在门口被蝶来关进关出后门多次,才能真正进入。

这一年里他们之间突然疏远,阿三几乎不去她家后门而是常出现在弄堂口,和一帮无所事事的男生扎堆闲站,蝶来和妹妹进进出出时,他会搭讪她们姐妹,心情好时,蝶来应和他几句,但也是你来我去的斗嘴,蝶来很少对同龄男生和颜悦色,更勿庸说让她春心萌动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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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闹着玩和把妹妹弄哭,这之间有根本的差别,况且正因为对阿三有感觉,蝶来才把阿三的行为放大,此时此刻,她怔忡了几十秒钟,心里被愤怒撑得满满的,都是暴力的冲动,以牙还牙,这是革命时代道德标准,蝶来此时只恨自己是个女孩子,因此而有几分茫然。她气哼哼地一把将妹妹她拉到天井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却又停手改变主意,“阿三怕他娘,我不跟他说找他娘说,这身灰留给他娘看,她可是党员干部,不会包庇自己的孩子!。”虽然这么做有点懦弱,但留着妹妹的一身灰做证据,蝶来觉得自己很有创意,气就平了一些。

阿三的娘是里弄党委书记,算是弄堂里的名女人,寒暑假居委会有时召集孩子们开会,她会来演讲几句。

蝶来看看暗下来的天,说,“这时候他娘应该回来了,走,去跟他娘评理,”说着,拉起蝶妹就走。

走到门口的蝶来又退回来,直接进了浴间,进了浴间锁上门不久又大叫蝶妹,让她把留在厨房的书包递给她,书包里有卫生老师给她的一大包折成条的月经纸,然后又叫唤妹妹帮她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拿一卷消毒棉花,原来,蝶来的大腿内侧稚嫩的皮肉已被月经纸磨出泡来,她无师自通地将一卷消毒棉花垫在月经带的两侧,总之整了老半天才把自己弄熨帖了。

妹妹在浴间外一遍遍地问蝶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蝶妹已把自己的委屈忘记,姐姐把自己关在浴间迟迟不出来这件事令她十分好奇。蝶来终于出来了,她告诉蝶妹马桶阻塞了,必须先通马桶再去阿三家。但想了想又改变主意,她总是要先做最渴望做的事,已经很久没见阿三了,不知为何,去阿三家告状已转换成去见见阿三的冲动,于是蝶来拉了蝶妹直奔阿三家。

阿三来开门,这是个比蝶来年长一岁眉清目秀的男生,看见他,蝶来立刻换上怒气冲冲的表情,噢,她是来告状的,她对自己说,并扯了妹妹一下,蝶妹立刻和姐姐呼应,已经干了的眼睛马上汪上一泡泪水,阿三见状十分慌张,便想把门关上,但蝶来的一只脚已伸进门内,一边用手指按着他家的门铃,一迭声喊着“阿三妈、阿三妈……”,扎着围裙的阿三妈应声从厨房出来。

蝶来拉着身上沾满了灰的妹妹告状,因而这状告得有证有据,蝶来一开始还尽量注意礼貌,但一说到阿三他们把妹妹挤在门后,就难抑气愤,她可是真的气起来了,谁欺负妹妹都不可以,更何况是阿三,她转过脸声讨阿三般地责问道,“你的心也太狠了,她比你小,你带两个男生欺负一个小姑娘,是男子汉干的事吗?”这最后一句话是用普通话说的,有点像哪里听来的台词,倒是被她念得字正腔圆,令妹妹和阿三都有些意外,阿三的眼里有几分嘲笑。

“阿三,是你干的吗?”

阿三妈厉声问道,阿三慌张了,略略转过脸,似乎要回避母亲的目光。

“啪”的一声又响又脆,阿三妈的巴掌已甩到阿三脸上,在黄昏幽暗的厨房过道,只见阿三的脸上留下一片红手印。

“向两个妹妹道歉!”阿三妈高声喝道,又转脸对蝶来,声调立刻转成温和,“对不起你们了,”她摸摸蝶妹的脸,“也帮我向你妈妈道歉,改天我去看望她。”

“不用,不用……”蝶来慌慌张张摆着手,逃也似地拉着妹妹离去,阿三母亲一掌便打去了她刚才还撑满了胸的气势,这记耳光同样响亮、突兀,凶猛和不可理喻。此时的蝶来只觉得原先热气腾腾的胸膛一阵空虚,脸色苍白,眼冒金星,心脏“嘭嘭嘭”地竟然跳出响亮的声音,小腹跟着抽搐,身体下面一阵热潮,她紧紧地夹住腿,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血从身体里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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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多事的一天,蝶来竟遭遇来自外部和身体内部两种异常力量的侵袭,这给予蝶来的刺激非常尖锐。

这个晚上,蝶来没有吃饭便去睡到床上,仿佛不堪两记耳光的重压,以及突如其来让她几乎休克的初潮,妈妈找出温度计和酒精棉花,在蝶来量体温时,她坐在床边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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