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个运动员,如果他不怕麻烦,仅仅通过阅读,就可以很快取得过去别人要终身才能得到的经验。不仅是最优秀的运动员,就是连我们一般人也都能利用这些经验。仅举营养方面的一点为例,直到前不久,许多这动员,甚至连许多教练都认为,如果需要能量,就得吃蛋白质。可是使科研人员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终于发现,在剧烈锻炼中,能量的主要来源是碳水化合物,而不是蛋白质,如果在有些足球运动员训练时的餐桌上还以牛排为主菜,那只是因为常识的力量往往敌不过传统。
碳水化合物的秘密以及其他许多秘密,是由于本世纪初出现了一种新事物而发现的,这就是体育生理实验室的建立。第一批这类实验室是在英国和德国建立的。
在本世纪二十年代,这种做法也在美国流行开了。拥有第一台踏旋器的哈佛疲劳实验室在坎布里奇大力展开了活动。但是,直到六十年代才开始进入大发展时期,那时,由于人们对心理学的好奇心和可以获得适当的资金,实验室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美国各地。
由于现在有如此多的实验室,它们在从事多种多样的研究。芝加哥伊利诺斯大学的劳伦斯·b·奥斯凯博士正在设法弄明白体育锻炼对脂肪细胞的大小及数量有什么影响。他的研究有朝一日可能被视为在防止体重过重的斗争中的重要里程碑。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诺尔实验室里,埃尔斯沃斯·巴斯柯科博士一直在研究轻便的去纤颤器的效用,这是一种当心脏跳动已松弛到无效间歇时使心脏重新搏动起来的器械。此外,州立鲍尔大学的研究人员已在研究象如何使膝部动过手术的病人康复,以及体育锻炼在帮助糖尿病患者过正常生活方面的作用之类的问题,但大多数实验室迟早总要回到几乎所有运动生理学家最喜爱的课题上去:跑步。理由是:在跑步过程中人体承受这样强的压力,以致变化产生得很快,并易于用数量测量出来。如果一个人在一整年内每星期有一天晚上玩滚球,他的身体可能会略有一些变化,但是谁能想出什么办法去测量这种变化呢?相反,一个每天跑五英里的人,身体一定会有显著的变化。
体育生理实验室的工作已取得某些令人注意的(即使有时是有限的)实际成效。
在我写这本书时,新西兰的约翰·沃克是一英里赛跑的世界冠军。他受到的医疗照顾也许比历史上任何其他赛跑运动员都多。他的医生劳埃德·德雷克博士密切地观察他的脉搏、血液指数和用氧能力。如果他的血红素数量下降了(从而他的血液输送氧气的能力也下降了),德雷克就要使它升上去,给他注射维生素b12,以刺激骨髓制造更多的血红素。假如沃克受了一点轻伤,德雷克就会立刻给予处理,防止伤势转重。他甚至规定沃克锻炼时应当跑多快(经常是每英里五分钟的速度)。但是对生理学家的工作最重视的地方是东德。那里每一个世界第一流运动员都有整整一个专家小组辅助他,正如一位医生说的那样,“就象把宇航员送人太空时的飞行控制”。
鉴于东德人近年来在体育方面取得的成功,如果我们自己的运动生理实验室不能迅速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那将是令人感到意外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上述作法是好办法。在一次运动和心脏病的学术讨论会上,罗杰·班尼斯特说,他认为“科学研究对运动员没有多大帮助,因为每个运动员都互不一样”。班尼斯特说:“他必须既试试快跑,也试试慢跑,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教训,然后计算出自己最有效的训练方法。”他说,此外,身体的因素只是一个跑步运动员取得成功的条件的一部分:“我认为使一个跑步运动员得到提高的最重要的素质,是他的干劲和顽强的精神。那是和任何身体素质一样重要的。”有些评论者还担心我们最终会培养出一批没有头脑的一九八四年式的超级明星,身体虽然锻炼得很完美,但却受一些专搞权术的研究人员和技术人员小组的操纵。
这种情况是不大可能出现的。首先,正象班尼斯特指出的,精神上的素质在赛跑时是很重要的。其次,比赛的成功要依靠许多可变因素,因此几乎不可能在某一特定时刻使每一项因素做好准备。谁也没法知道。不管怎样,东德是个例子。自从医师参加后,东德取得奥运会奖牌的能力大幅度上升了。
为了弄清楚运动生理实验室究竟千些什么,我访问了它们中最著名和最受尊重的实验室之一,印地安纳州芒西市州立鲍尔大学的人类行为实验室。该实验室由一位能言善辩、思想敏捷的生理学家戴维·科斯蒂尔领导。
人类行为实验室是一座看不出有什么建筑风格的很不起眼的金属结构房子。在整个州立鲍尔大学校园内,它属于最小和最不引人注目的建筑物。然而,近来它兴旺起来。该实验室于六十年代中期刚创立时,只有一辆自行车,一条阶梯式长凳和一抽屉听诊器。当一九六六年戴维·科斯蒂尔来到后,它才开始受到人们的注意。
科斯蒂尔四十一、二岁,头发微灰,身材瘦削。他是个怎么说就怎么做的人,自己每天都跑五英里。他虽然自小就对付育感兴趣,但是直到很晚的时候才想到要把运动生理学当作自己的事业。他告诉我说:“离开大学以后,我曾当过一阵中学游泳教练。我很快发现我不愿一辈子当教练,因为除了我喜欢孩子们以外,我不能得到其他满足。我真正喜欢的是对运动员进行研究。我能用数百小时计的业余时间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只是因为这种研究有意思。最后,我进入俄亥俄州州立大学读博士学位,但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开始在研究实验室外徘徊。我有时会进去呆上一整天,只是为了好玩。”戴维·科斯蒂尔获得生理学博士学位后,开始找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