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陪一杯。”
他才要喝,被李波笑着拉住,“别,韦大夫,您要是陪她可劲儿喝,今儿可就撂这儿了。待会您还有任务呢。”
韦天舒却笑嘻嘻地抿了两口,“我慢慢来嘛。又不是要跟小姑娘拼酒。她干杯,我随意。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陪,慢慢陪。”
“韦天舒,您可真能给我们丢人!”手术室许护士过来,微笑地上上下下打量蒋罡,李波与许楠的过往,他们都多少知道,这次许楠入院,又听说李波倾心地帮忙,居然找到了在德国的周明;之后,却又再见识邝镇扬的财大气粗……李波业务专精,前无古人地拿回系统两大金杯,是外科人的骄傲,这因为许楠,大家一面是背后议论,然总有种自己人被人欺负的不忿,与李波关系亲近的,许护士等,更是觉得不平替他难过,手术室里,却还有过,产科的护士把邝镇扬与李波比较着八卦,被她听见,发作了一番;现在见他与蒋罡这样亲密要好,这姑娘高挑漂亮也便其次,那股爽气憨实真是觉得可爱,许护士干脆把蒋罡拉过去,
“李波待会儿照规矩还得挨桌敬酒,今儿又把病人也请了来,他更也少不得得过去寒暄,怕也顾不上照应你,来,过来跟许姐坐,保证不让别人欺负你。”
这会儿凌欢也抱着一大兜子道具跑过来,把兜子扔在地上,又惊又喜地过来冲蒋罡道,“姐姐!你来啦,我经常想着你呢,还问李波打听你……”然后瞪着李波道,“原来你说的女朋友就是蒋罡姐姐!你可真能搞保密工作啊!”
“我错了。我错了。一会儿我敬酒到你这里时候,随你罚。”李波连连作揖,看看时间,也该正式开始,那边老专家们都已经到齐,自退休后就甚少见过的第一医院普外科的老主任,曾任院长的张志祥教授居然来了,周明正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说话,却是没见凌远。
李波知道今年不同以往,自己是不能踏踏实实跟科里的人尽情喝酒玩笑品评节目,与各科敬酒寒暄之外,待自己科那台计划多日的节目上台时候,自己尚要协助杨立新带着轻症组的医生与请来的病人恰当交流,解释,答疑;倒真是没太多精力照应蒋罡,此时,别说凌欢见了她之后,开心得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唧唧呱呱,连许姐,韦天舒他们,对她也甚是亲厚;李波心里还装着不少事,于是对蒋罡笑道,
“我今天是一定会交待在这儿了。你悠着点,别太实在,让韦大夫忽悠了,我还指望你能把我搬回家去。”说罢,再又与韦天舒许姐他们干了杯酒,往后面找凌远去李波心里放着件事,很犹豫了些日子,仍不能想出足够说服凌远的理由,但是到了此刻,也决定还是对他说说。
到了后面准备间,却没见着凌远,抓着正陪自己科的‘演员’最后化妆排练的王东问,说一直都没看见,李波掏出手机拨他电话,他也没接,看看时间,只剩了几分钟,心里正奇怪他去了哪儿,而这会儿的功夫,担任司仪的两个年轻大夫已经走了出去。
李波心里一动,从准备间出去,快步穿过狭长通道,往天台赶过去,迎面看见凌远正从天台推开了门,往里走,穿了黑色正装,胸前别了名牌。
凌远瞧见李波,笑笑,“找我?”
李波不知为何脑子有瞬间短路,一下忘记了要与他说的话,凌远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不太要紧的话,待会儿再说吧。我得去致词了。”
他从李波身边走过时候,李波只觉得一阵扑面的寒气,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却听凌远说道,“这儿位置不错,整个北城都能瞧见,四处是烟花,热热闹闹。我本来烦这个烟花爆竹,觉得实际意义一点也没有,纯粹劳民伤财,再想着每年除夕的烧伤急诊就头大,觉得这禁令根本就该一禁到底,朝令夕改得很不像话;可是今儿个这样看着,心里也觉得热闹开心再想小时候,确实是喜欢的。那份开心,也不能拿具体的得失衡量。”
李波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听他如此说着,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觉得站在天台看焰火这样的事情与他联系起来,有些诡异,就没顾上接他的话;而这会儿功夫,是已经走回后台了。
凌远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胸牌,对向这边探头的司仪点点头,便走了过去,手里,也并无讲稿。
凌远一向长于演讲,不用讲稿的讲话,也不稀罕,李波从后台出来,转过去,全场已经安静,凌远已经站在了台上,司仪说了几句之后,他走到麦克风之前,照常例,冲下面给各位同事拜年之后,却扬手让司仪用托盘端过了酒与酒杯,自己对满,冲下面道,
“这一年,各位同事,如以往一样,克尽职守,兢兢业业,工作得辛苦,成绩上,我们有各种详细统计,我早已给各科主任发了邮件,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就不在此赘述,我敬大家,谢谢各位。”
他干了此杯之后,再又兑满,
“这一年,我们为了比从前更进一步,做了许多改变,尝试。既然是尝试……就确实有了疏漏,遗憾,”他说到此,低头停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将酒干了,“这些遗憾,固然是尝试的道路上难以避免的问题,但是作为决策人,我难辞其咎,在此,我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