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来,这才发现人群中不起眼的我。先抬肘看了看表,才一脸抱怨过来,“还说等五分钟?这都六分二十八秒了!你要是再迟来几秒,我可就真走了。”
晕,这五分钟跟六分钟哪有啥本质区别嘛?待要反驳,却一眼瞥见一外国美女姗姗而来,径直挽住了周百通的胳膊。
我眼珠子都掉地上了,这也太太太出乎预料吧,真没想到周百通这货还能带回一洋妞!这洋妞至少一米七的个头,足足比我高出了十公分。一件浅白色的长衫,虽然朴素,却将她修长性感的身材展现的恰到好处。齐肩的金发随意地披散着,全身上下除了一只手表,再找不到其他装饰物。
当我还在惊愕中失神时,这外国妞倒率先热情地招呼起来,“你好,钱小姐。”只不过她那口普通话,着实让我不敢昧着良心恭维!
我急忙扯出个礼貌而友好的笑,“呵呵,你好你好。”然后别过头,朝周百通悄悄八卦道:“不错啊,还泡到这么一个洋妞。”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他一脸自恋。说完,再俯身对她说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鸟语。
我纳闷了,“你这说的哪儿话?德语吗?”
他斜我一眼,满是鄙夷:“不然,你以为什么?”
我瞬间想起了他的前尘往事,忍不住摇头轻叹,“行啊周百通!想不到英语讲得比人家‘美国|之音’还难听懂的人,德国话居然说得这么溜!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你这话夸我呢还是损我?好汉不提当年衰。”我的话显然让他不乐意了,“再说,我英语差,那还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它吗?我要是喜欢,我跟你说钱晓乐,不是我吹,专业八级都不在话下。”
我鼻子‘嘘’了好几声,“还说没吹?牛都满天飞了。”
他这人很无耻,“我是坚持实事求是,你不喜欢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听得进真话的,特别在咱中国。”说罢把行李箱推到一旁的角落,朝她鸟语完,又撂下句“我去下厕所,马上回来”,人便走开,仅留下我跟这洋妞两人作伴。
说实话,单独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件极为尴尬的事,要是双方再一沉默,那就更是尴上加尬了。正当我不知跟她侃些啥时,这洋妞适时打破了沉默,“百通提起你…对我…经常,我喜欢你非常!”
许是听到‘喜欢’两字,我当即愣了会。这直接劲,我喜欢!一下觉得眼前这姑娘可爱得紧了,当下呵呵乐道:“我也挺喜欢你。”
她显然又惊又喜,又用上她那令蛋奇疼的非中国、不标准普通话,边比划边大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凯迪;是女朋友百通的!东泽毛,中国名字…我的!东,你们毛|主席的,泽,你们毛|主席的,毛,也是你们毛|主席的。”完了,大概是见我眉头纠结,又小心问道:“汉语我的…不好,你听懂了?”
我忍住没去擦汗,强笑着点头。唉,我是听懂了,可却是以牺牲无数脑细胞为代价的。因为通过半听半猜,我才勉强搞懂这话的意思。
我干笑两声接过话,“这么说,凯迪一定很喜欢毛|主席了?”
她竖起了耳朵一脸严肃地听着,可结果并没有让我松口气。这姑娘很诚实,“我没听懂,再一遍,你可以?”
我尽量将语速放到了最慢,一字一顿简化道:“凯迪、喜欢、毛|主席?”
她突然像小孩一样兴奋起来,手足舞蹈道:“我读过传记…他的,崇拜他…非常非常”
我狂汗一把,正不知再能谈点啥时,周百通终于回来了。
我敢肯定,这两分钟内带给我的压力绝对可以赶上上十节高数所带来的!
看到他我犹如看到了生的曙光,舒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由衷赞叹道:“你家毛毛…真可爱!”
他甚为不解,“毛毛?”
我表面纯良而内心邪恶地解释,“哦,就是你家东泽毛。”然后,我满意地看到了他脸上汹涌而起的黑线。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解释还是掩饰,“她喜欢毛泽东,所以才……”
我似笑非笑地打断,“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他居然也会无语凝噎。
随后,我们并排走出了机场。我猛的想起了还有正事没办,忙挑眉提议:“今晚我做东,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怎么样?”
他食指指了指正前方,“现在怕是不行了,咯,车都来了。”
我顺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已停到了我们身前不远处。
他说:“我老爸派人来接我了。”
我笑了笑,“没事,接风又不一定硬要现在,是吧?晚上咱再一起吃个饭,七八点也不迟。”
他想了想,“行,既然你想表现表现,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今晚就今晚!还有,记得叫上你家那口子,怎么着也得认识一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要你这朵奇葩!”
这叫啥话?我不满了,“切,人家看上我,那证明人家有眼光,会高瞻远瞩,哪像你?一双老鼠眼就只看得到一寸远。”
他忒不正经,“哟,看不出来啊,你钱晓乐还有这本领,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染成白的,不错啊,我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我懒得跟他斗,不然怕是三天三夜都没个输赢,便将话题绕了回来:“朱辛夷跟我住一起,要不要叫上她?”
“朱辛夷跟你住一起?”他略微吃惊。“行,叫上她,反正好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