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火鞭和狼身亲密接触,墨慎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鞭。
只觉得背后被狠狠刮下了一层肉,心底被烫出了一道疤,整个狼更加狼狈几分。头脑,却是自重生以来,再没有的清明。
现在的他绝不是徐荣心的对手。
无论上辈子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境地,现在的他若想活下去,若想有朝一日报仇,若想办到上辈子没办到的事情,所能做的,都只有一个字——忍!
忍!忍!忍!
墨慎将这个字在心中连念三遍,强迫自己不露出仇恨之色,又硬生生忍住后背疼痛,顺着那火鞭的力道就地一滚,冷汗涔涔地化为一个形容狼狈,面容深邃地白衣修士,狠狠闭了闭眼,才语气平缓地开口:“不知师父叫我前来,所谓何事?”
“果然是贱。”徐荣心没发觉什么不对,毕竟在他心里,墨慎一直都是这种闷葫芦一般的死样子,死板,蠢笨,“非要本君拿鞭子抽着,才知道该做什么,我看你”
又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才郁气尽出,说起正事:“再过几日,就是望月宗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了,此次大比非比寻常,每个望月宗子弟都要参加。你虽然是个畜生,但是表面上到底是我的弟子,此次大比,务必全力以赴,不要给我丢脸,否则”
否则如何,徐荣心没说下去。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就在此时,山脚下突然御剑飞上一个身穿红袍,头戴金冠,唇红齿白,长着一双桃花美眸的风流少年。
徐荣心一向爱面子,怎肯承担苛待徒弟的名声?
有其他人在,他当然不可能再露出一脸狰狞的模样。
更何况,这少年名叫叶诚,背景很不一般。
虽然是徐荣心的亲传弟子,但更是望月宗掌门的唯一公子。
徐荣心不敢轻易得罪他。
而偏偏,他又跟墨慎交好。
不想惹麻烦,徐荣心只能收敛一二。
“师兄!”
徐荣心刚刚收敛神色,那红衣少年便到了这里,“咚”地一声从飞剑上跳下来,围着墨慎看了又看。
“你”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轻轻地看了一眼徐荣心,又顿住了,只摆出一副高兴至极的模样,隐晦地对着墨慎开口道。
“你回来了啊?”
“嗯。”
被他围着的墨慎却没心思看红衣少年递给他的眼色,更高兴不起来。
浑身紧绷,双手紧握,在少年围着他转的时候,甚至又从后背渗出了汗,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叶诚。
不是因为徐荣心在此。
更不是因为徐荣心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而是
若说徐荣心是墨慎一时之敌。
这叶诚,在上辈子,便是墨慎的一生之敌。
墨慎至今也不能忘,上辈子他和叶诚三番五次交手时,叶诚所说的话:欺师灭祖,不堪为人!
不堪,为人!
心魔渐起,白衣袖口之中,墨慎握成拳头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却被徐荣心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师兄皮糙肉厚地,能有什么事情?”
并非是徐荣心发现了墨慎的不对,而是他不甘自己被叶诚这样无视,“诚儿,掌门不是说,要你在大比之前随他练剑么,现下出来,可是又偷懒了?”
“这个”叶诚可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这样小心眼,听到徐荣心这样讲,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我这不是听说师兄回来,想赶紧过来看看嘛。”
说罢,他不等徐荣心再度开口,便一脸讨好道:
“师父你放心,我看完师兄,一定立刻回去练剑,在宗门大比上好好表现,努力躲个第一回来,给您争光!”
这还差不多。
徐荣心最享受叶诚的讨好,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和掌门平起平坐的感觉。
再想想墨慎今日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他本就没出息,修为低微,再多了可能会影响几日后的门派大比,得不偿失。因此也不再为难两人,又装模作样地做了一会慈师,便干脆利落地走了。
倒是不担心墨慎会在他走后,给叶诚告状。
他没那个胆子!
“叶诚”
墨慎不知要如何面对叶诚,在徐荣心走后,自然不想跟叶诚单独相处。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便见叶诚猝然变了脸色,神色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师兄,我来晚了,你快给我看看,你究竟哪里受了伤。”
之所以现在来找他的真正目的,竟是为了他身上的伤。
墨慎一时间愣住了,心情更加复杂,还以为叶诚是知道了他时常被徐荣心鞭打的事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叶诚口中的伤,应当是之前他已经被那从未见过的女子,所治愈的伤。
上辈子的他可没有遇到过一个肯为他治疗的好心女子,重伤之下,他不得不给唯一有些交情的叶诚发消息求助。
却最终并没有等到叶诚的帮助。
身受重伤,又被火咒折磨,上辈子的墨慎在徐荣心耍威风的时候,也并没有遇到叶诚解围,在徐荣心走后,差点没因伤上加伤而死在洞穴之中。
根本没能参加此次的门派大比,直接导致了此后的一系列事件。
墨慎本以为,叶诚没来,是因为那些微末情谊,不过是虚情假意,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不可信,现在才知晓,却原来叶诚并不是没来,而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