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只为君弹泪(2)
心口微微一紧,屏息回眸。
记忆中飞扬的修眉,深邃的黑眸,雕凿的俊面,颀长的身型‘‘‘‘‘‘
依旧傲然冷立于眼前,一身夺目的光华。
“二哥。”
深邃的眸光在我脸上一凝,而后投向我身后,清冷的容颜宁静,波澜不惊。
“烬,你来了。”
漓天颀自案前站起,白衣轻拂,*的眸子如水波,泛开少见的温和笑意。
来人缓缓走近,银色玄甲,泛起沉冷肃杀的光,伴着犀利如剑的视线,其寒若冰,眼眸开阖间,自有一番不言而喻的威仪。
正欲低头躬身行礼,却见眼前高挑的身形微晃了晃,脚步骤然停下,身体兀自轻颤起来,终于重重岿然倒地。
“七殿下!”我惊讶地疾步向前扶住他,随着他倒下的惯性重重跪倒在地,怀中银甲冰凉噬骨。
身边白光一闪,漓天颀亦已飞掠至身前,急道,“烬,你怎么了?”
“殿下!”帐帘处一人猛闯进来,扑倒在我们身前,一脸关切地看向漓天烬,一道狰狞的疤痕长长自前额直贯穿至右耳,厚重盔甲包裹下的身形精壮魁梧。
强忍住心中不安轻轻去解怀中人身上的银甲,待揭开胸前护甲时却赫然看见漓天烬的右胸插着一截断剑,鲜血顺着断裂的剑锋淋漓而下,触目惊心。
解甲时似是不小心牵动了他的伤,漓天烬轻咳一声,一道血迹顺着唇角蜿蜒溢出,怀中人仿佛一直强忍着揪心的痛楚,额头上已满布细密的汗珠。
“夏侯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漓天颀一脸狂怒猛地揪住跪倒在身前面带疤痕的人,一股凛冽杀气瞬间四散萦绕在帐间,“快说,七弟他怎么了?是谁下的手,是谁?”
“殿下他‘‘‘‘‘‘殿下他‘‘‘‘‘‘”夏侯渊又急又怕,神情紧张,脸上的疤痕扭曲,眸中虽饱含关切,入目却只觉狰狞可怖。
“是谁下的手?你再不说,我先杀了你!”
一声暴喝,漓天颀伸手掐住夏侯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立现,摄魂夺魄的双眸中冷寒四溢,手指倏然收紧,夏侯渊的脸瞬间憋红,似是再也喘不上气来。
“二哥,不关他的事,放了他,咳‘‘‘‘‘‘”
清冽如雪的声音虚弱响起,伴随几声轻咳,伤口处的血汩汩而出,片刻已染湿了大片衣襟。
碧血沾襟徒自伤(1)
“二哥‘‘‘‘‘‘咳‘‘‘‘‘‘咳‘‘‘‘‘‘是我自己‘‘‘‘‘‘与夏侯渊无关‘‘‘‘‘‘”
漓天烬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脸色煞白,原本冷如霜浸的黑瞳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而愈加涣散,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嘴角淌下一丝触目惊心的红。
“你别说话‘‘‘‘‘‘”我心痛不忍轻唤怀中环抱的人,运气伸手点他胸口的膻中,巨阙,中极等几大要穴,暂时延缓住血流速度,继而转头怒视漓天颀,冷道,“王爷是不是想看着七殿下血尽而亡?要杀要剐也等此时先救完人再说‘‘‘‘‘‘”
眼前人墨色的深瞳倏然缩紧,修眉紧拧,指节微松时,夏侯渊粗喘一口气瘫倒在了地上,看着软瘫在地犹自大口喘气的人,漓天颀的嘴角扯起一抹冷凝,薄唇轻启时,寒气四溢,“军医呢?难道没跟着你们一起来?”
“回‘‘‘‘‘‘回王爷‘‘‘‘‘‘殿下受伤的事只有我和萧副将知晓,殿下来时一再命令我们不许外传,所以‘‘‘‘‘‘所以‘‘‘‘‘‘”夏侯渊艰难开口,额角微汗,“殿下受伤已有多时,却自己折剑掩盖伤势,还一路快马奔波至此,途中无片刻休息,此时只怕‘‘‘‘‘‘”
“烬,你也太胡闹‘‘‘‘‘‘”漓天颀闻言倾身蹲下,忧心忡忡地看向我怀中早已虚弱不堪的人,随即伸出左掌压向他胸前,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了漓天烬体内,看着他胸口露出稍许剑锋鲜血淋漓的断剑,微一沉吟,竟猛然伸出右手欲将它拔出。
“住手!”我见状大惊,一把拂开漓天颀的右手,无视他眼中瞬间凝聚起来的冷寒杀意,急道,“我刚为殿下点穴止血,此时淤血凝滞,若冒然拔剑必将乱其经脉,引发血崩,到时只怕连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那你说究竟应该怎么办?”漓天颀咬牙逐字顿出,寒了脸,神情焦躁,话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心急如焚。
“蔓清自幼便随师傅修习医术,王爷此时能否信我?”
墨如点漆的眸子坦然磊落地望向他,眸光滢滢如水,璨若晨星。
漓天颀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深沉看我,修长入鬓的眉峰掩着一对黑瞳,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眸子用特有的锐气和霸道,冷冷打量我。
半晌,点头应允。
微松一口气,起身与他一起将漓天烬扶到软塌上平躺,继而转身出帐疾步奔至我的帐篷,取出行李包裹中随身携带的一套九针锦函揣进胸口,接着来到帐营中堆放日常用品的地方,细细拣选出所有能找到的诸如薯蓣,白蒿,续断,云母,曾青,赤芝等一应疗伤止血药物,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