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要鄙视自己了,那人和她有什麽关联啊,不过是一夜情的物件、不过是过去曾经,何必想到他便为难起自己,甩开、抛掉,远远地把他踹出她的世界里,身为豁达的二十一世纪女性,才不要为了不值得的男人伤心。
宫晴笑着接话,「是啊,会不会等到我们发苍苍、视茫茫、齿牙动摇,只能喝得动稀饭时,他才带我们去欣赏满汉大餐。」
「你们别小看我,将来我会让你们当人上人,让所有人看见你们都要鞠躬行礼,恭恭敬敬喊一声主子。」他说得信心十足。
「这麽好,那我不爽的时候,可不可以照三餐鞭打奴婢?一个不痛快,就逼人跳水给我看?再不,偶尔找几个人来跟前玩玩香辣刺激的sm?」贺心秧挑眉,满眼暧昧。
宫晴戳了戳她的额头,sm这种话不可以在未成年小孩面前说,会害他们心态不健全。
「你再说下去,会让我以为自己穿越的身分不是宫晴,是後宫妃嫔。」
「晴,你不可以这样子,教育小孩的第一步骤是:要相信孩子的雄心大志,要给孩子足够的信心,他才会长成人上人啊。」她装模作样,摆出好老师姿态。
先羞辱果果的人是她,现在讲这种话的人也是她,这颗苹果啊,还真让人咬牙,「不然我要怎麽说才对?教育学家。」宫晴瞪她一眼。
「你要说:『好咧,我就等着呗,如果有皇后的九凤朝服可以穿,别忘记给我弄一套来试试。』这才能鼓励到小孩啊。」
「这种鼓励,听起来很敷衍。」
宫华见她们一人一句,越讲越起劲,气不过,恨恨道:「我说,我会做到。」
「别激动,谁说你做不到,你一定可以的。果果乖、果果棒,果果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生了!小优好爱好爱你哦。」贺心秧刻意学哈佛幼稚园里,那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优的口气,气得宫华频频翻白眼。
见贺心秧装萌,可爱得让人想捏两把,宫晴落井下石,问:「那个小优真那麽喜欢我们家果果?」
「喜欢得不得了,小优她爸妈更是见一次赞一次,要不是认识太晚,她妈一定会拉着果果他妈,眼对眼、肚子肚子,说:来,我们指腹为婚吧。」
贺心秧越讲宫华越生气,见他气得鼻孔冒烟,头顶窜火,贺心秧连日来的气闷彷佛消散了几分。
宫华转过身,坐到车子最後头,离两个爱嘲笑人的女子远远的,他挑起车帘子往外望,一匹快马从他们的马车後头追上。
那是匹毛色油亮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头戴玉冠,身穿盘领窄袖织金大紫袍,腰束五彩带,足蹬乌皮靴,一副威风得意的模样。
直到对方来得近了,宫华与他视线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对方连忙凝神,想再多看宫华一眼,但宫华已迅速放下车帘,一颗心卜通卜通跳不停。
中年男子放慢马速,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微微飘动的车帘,心底闪过疑问。那男孩儿是谁?世间怎麽会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一名劲装男子加快速度,追上主子,他不明白主子怎会突然慢下来,他策马向前,在主子耳边低唤,「王爷,成王还在等咱们。」
勤王萧镇回神,下令,「走吧。」说着拉紧缰绳,骏马再度扬蹄狂奔。
直到对方从马车旁经过,宫华用食指微微拨开车帘,只见马蹄扬起微尘,才放下帘子,掩去满脸惊悸,两手握紧拳头,冷汗涔涔。
他怎麽会来到京城,他不是该待在陵州的吗?他此行有何目的?蜀王知不知道此事?
宫晴和贺心秧并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继续说说笑笑,谈笑间,马车已经随着慕容郬的带领,来到萧瑛准备的宅子门前。
他们陆续下了马车,搬下简陋的家当,贺心秧付过银子、打发车夫离开後,门外守候的中年男子上前,对着宫晴一拜。
「宫大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名叫何竞,以後有什麽大小事情都可以吩咐我。」
宫晴打量他,他身高不高,站在慕容郬身边硬是矮了一大截,但满脸的精明干练,不似普通下人,拇指食指间隐约可见老茧,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如电,这人,身怀武艺。
「日後就麻烦你了,何叔。」宫晴上前,虚扶起他。
「大人客气。」何竞退开两步,领着慕容郬一行人进门。
宅子不算大,只是一般普通民房,但也小具规模,进入大门後是一座小院,院中种了几棵老树,其中一棵树干粗壮,成年男子双手围抱也圈不住,光是往树下一坐,便觉清凉无比,面对院子的是一间待客厅堂,正厅旁各有两间房间,分别摆了几张桌椅、柜橱。
「有空把这两个房间弄成书房吧,夏日蝉鸣,伴着读书声,微微凉风吹来正好眠。」贺心秧玩笑道。
「我同意,左右各一间,抱着书,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客人一进门便知道这户人家有多『好学』。」宫华补上两句。
「这倒也是一番意境。」宫晴笑道。
很显然,三个人对这间宅子的第一印象都很好,紫屏走到苓秋身边,指了指树上新结的果子,慧黠一笑。
那是酸溜溜的青芒果,苓秋点了点头,隔几日有空,摘下来腌渍,那味道可好了。
走过正厅,後头有个门字型院落,每一排都有三间房,中间空地植了些花草,正堂还是一间小厅,不过这回左右两边果真布置成书房,剩下的六间房,足够宫家五口住下。
待安顿好,何总管就命人烧水、备饭,贺心秧赶紫屏、苓秋回房休息,她们也累了好几天,赶紧洗漱清爽才是正事。
进屋,贺心秧累得直不起身,虽是坐在马车里,没有劳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