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走。
曲急得抓紧了腕上、手上的大小挎包,不顾风雅地大叫,“诶!廖!——”
我狠狠定住回头,瞪他一眼,“你,想管我?!”
他讪讪一笑,“不敢。”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如与他割席而站般,用冷冷的目光划了界限。“告诉他:他管不了我!”
夺过他腕上的大衣,目光停留在他手握、怀抱的众多购物袋上一霎,唇角泛起暗含杀机、冰雪严寒的一笑,“这是我送他那一对大小老婆的!如果尺寸不合,也敬请他笑纳见谅!”
“拜拜!”
带着胜利者的一丝诡异笑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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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金盛,没有先去我的vip室职场,而是直奔我的故居——风险管控部经理室。
那里,坐着一个令我咬牙切齿的年轻男人。
环顾职场左右,我昔日的部下仍在,兢兢业业、鸦雀无声地埋头工作,打印机、电话、传真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遍是繁忙却丝毫不显嘈杂,井然有序。
这算什么?是安立东这个经理领导有方吗?
这个世界有时候开的玩笑多么低级,却怎么也令人猜想不到表面背后的内幕。如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恨不得年底参与投票,推举安立东为金盛优秀经理。
年轻有为!这就是标准的年轻有为!
蔡桐萍不经意间看见了我,从座位上起身,脸上含着热情的欣喜,“廖经理。。。。。。”
从到vip室,除了日常工作上的交道,我很少再来这里。一则新岗位经手要学习很多东西、难免短期内不适应;二则对这个老职位于心有愧、为避嫌疑;她难得见我,还以为我穿着便装过来,只是叙叙旧。
“安经理在吗?”我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问。
“在。”她热情地引我过去,把我当成了造访的客人。敲开经理室的门,对安立东笑得一脸阳光,“经理,廖经理来了!”
可见,他如何受这些下属欢迎,又有怎样的亲和力!
我隐了难看的脸色,向桐萍微笑示意,关上门。
昔日共同并肩奋战的同志和伙伴,如今有敌对的立场和鸿沟。现实的无奈,击碎了曾经天牢地固又惺惺相惜的友谊。他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是块金子,闪耀着万众瞩目的光——才华、能力、斗志、士气;只可惜,最可敬的朋友,已变成最可恨的敌人。
我宁愿选择对手变成朋友,也不愿看到朋友变成敌人。
我们是势均力敌?还是力量悬殊?我们代表了身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各为其主,但偏偏,我们曾经、彼此真正欣赏过。。。。。。
安立东静静地看着我。他那静默的表情、澄澈的目光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他都已心知肚明。他脸上丝毫不见诧异,对我表情突然的转变亦毫不动容。
没有客套的寒暄。因为两只蓄意参与战争的野兽,只会*裸地张牙舞爪。在撕去了可笑的伪装之后,我们彼此都觉得直白和坦诚,最有必要。
“你为什么要跟他?”
他抬眼看着我,“这问题你更有资格回答。”反问的语气如同刻意揭我某种伤疤,“你难道没有拜倒在他脚下?”
‘拜倒’这个词真是贴切。我何止‘拜倒’,简直是‘匍匐’了。
“那好,因为你敬重他的才华,”我口气有所软化,却陡然声色俱厉,“可你知不知道、他做的事是错的?”
“也许错,但并不违法。”他语调平静,气度淡然,表情亦没有丝毫不安。
我抬起锐利的眼,竖起如刺猬般的尖针、恨不能将麻木的他扎醒,“没错,你学法律,这一点你比我专业。但是,做人,你没有立场!”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想看
七十三聚恨离心5
“廖姐!”他目光中现出难得一现的受伤,似乎我的利刺伤的,是他层层包裹、自以为是的自负;他脸上现出难得的隐忍,让我不得不十分瞠目结舌,他以下的话就令我大失所望,自己刚刚掷出的刀,非但没有杀伤他,反而割裂了我自己的脸,让我无颜以对。
“这不是根本的道德问题,却是一个人的职业操守。职场中不分男女,立场对任何人都很适用。做人的道德底线,也包括在职场中的表现。”
“叛徒?!”他笑得清冽,犀利的目光中暗含危险,“这个词形容我,并不合适。”
(bsp;“他做的事,不全是错的。法律上的无数漏洞,如果没有人钻空子、捅出大漏子,那些制定者,如何知道缺陷在何处?中国学国外的东西太多,新时期、新法律,难免有不完善之处,我们以身试法,有勇气成为前车之鉴;不成功,便成仁;何罪之有?”
“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亦从未背叛过所谓的你的立场,审计的事我想尽办法,不让你扯在里面,否则,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没有丝毫麻烦?”他犀利的目光,灼灼注视我被他一番歪理邪说刺激、已极度苍白的脸,口气没有丝毫的让步,暗含嘲讽,“想想您自己做过的事吧,哪一件,不比我更露骨?”
如同一个重重的耳光扇过我面上,身形一荡,几乎在他面前,再也站不住——
是的,我斥他是叛徒,我又何尝不是?
我叛逃婚姻、叛逃事业、叛逃曾有的个性奇强的自己,愿意融化在他怀里;而一让再让,步步溃败,立场已荡然无存。
这才是我的可悲之处。一个灵魂上虚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人尊重和爱戴。
我还没有出手,已经败了。
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我此刻、神情中的沧桑和落寞。
我看着他,有种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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