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听着,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问,“这些都是他的话?”
“呵呵,当然,虽然说我也上过大学,不过比起唐哥,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你也上过大学?”这事蹊跷,也让我愕然。
“昌平那边的吉利大学,是民办的,不过廖姐一定听说过,”他笑,“唐哥老早就说,将来混的人,也不能不学无术。一定要真才实学才能开阔见识、帮得上忙。送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去上大学,现在已经毕业的,都两届了。”
天啊,他的思维和境界,还真是不一般啊。txt电子
十八昨夜长风3
说话间,权涛已将车开到了青年路,再往前一个路口,就是锦绣人家的小区。
他无声无息地稳稳停在路旁,从后视镜看我一眼。
“廖姐,您这里下车?还是?”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在我以前的生活里从不出现,看似无影无踪,但任何时候,都让有意无意提醒:我就在你身边。
“我下了。再见。”淡淡地与他告别,下了车。
沿着顶着嫩绿树冠的人行道走着,夕阳余温照拂着我,也照拂着过往的绿草红花。春天的气息清冽浓热,暗暗绽放的芬芳令人陶醉。
北京看似是一个欲望都市,可阡陌深处却是寻常人家。越是高档社区,越不能割舍掉生活的平民化。锦绣人家的二手房价虽然卖到2万一平,但却充斥着市井人士、平常百姓。越是称钱的人,越内敛含蓄、不张扬。
比如,经常去小区门口要屉包子打包当晚饭、穿着气质都不怎么起眼的男人,也许身兼高职,月薪十好几万。现在的财富,对某些人而言,早已是一个数字的概念。
我怀念把100块当救命食粮的年代,那时候的钱,是那么魅力四射,让人感到满足饥渴需要的温情。现在,钱只是一个符号,或是身份的象征,它失去了现实求取生存的意义,不能让我再为它痴狂热恋,为它欢喜为它忧。
……
脚步沉重而又纷乱,心里对突然现身、又目的明确的他,总有惴惴不安。
分开这么多年,他是怎样一步步地走过来?我今天只是了解了这条轨迹的一个大概。权涛没有说出来的事,是我难解的谜团。但是我总能想到——他奋斗的轨迹绝不会与我相同。
当初拒绝和他同道,就注定了今天会有这样的距离。‘男人的事归男人’,那斩钉截铁的强硬语气,在我耳边回响,不是威胁,不是恐吓,但是,却是我们之间所存在的现实距离。
他的财富都是怎么得来的?
他说他要得到我,可是怎么去得到?
童话世界,公主王子的爱情故事到了最后,总以双双进入婚姻的殿堂终结。我还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脱离既有的安然轨道?
思维经历多年的正统教育,早已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我绝对不敢迈出脚踏上我不熟悉的土地,也绝不敢放开意念,到达我不曾触及的领域。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在爱情和家庭的保护下安居乐业,那个性里的野性和张扬已荡然无存。以至于,在这个突兀出现的人,给我带来这强烈的意识冲撞面前,我只想逃避,不敢正视。
我不敢承认内心的一处思绪,淡淡地挥之不去,虽是可怕的燎原之火,但现在被我用伦理、理智强行归位。我正襟危坐、强势地表明我的立场,力图与他有所区分,但不代表,我真的肯与那个人为敌。听了那些无关痛痒的故事,我只感到那已在我平淡世界里消失的人,已经在一步步地,回归我内心曾珍藏着他的角落。
手机响,我拿出电话,看到是天龙的号码。不由自主地,脸上浮现了微笑。
“喂?”
“下午不在公司吗?我正要找你回家。”
“是不在。”我弯弯嘴角,笑道,“我去了医院做检查。”
“怎么了?”他语气里写满担忧,“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我忍不住激动,欲哭欲笑,过几秒才终于平静下来,“白天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做爸爸了!”
“真的?”那个成熟的男人,竟然语气变得那么脆弱、幼稚,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与疯狂,“真的吗?太好了!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想抱抱你!”
“我在家呢。你快回来抱吧!”我毫无得体修养,穿着职业正装,却放肆地沐浴春风、在阳光下咯咯大笑着,偶遇的人,见我如此失态,目光诧异。
我却不以为意。那些人懂什么?有谁知道一个自小缺乏家庭温暖的女人,孕育孩子的渴望和喜悦呢。我爱这个孩子,希望他陪伴着我,在我余下的生命里,给予他我所有的一切。txt电子
十九上阳明山
两天后天龙去上海开会,为时一周,临行前对我腹中的生命恋恋不舍,还加了一堆嘱咐和牵挂,“好好吃饭。”
“嗯。”我点头,却一个劲地吃蛋糕。中餐油腻总令我胃口全失,甜食非我平日最爱,现在我却甘之如饴。最近一阵子,突然迷上各种类型的水果蛋糕,爱不释口。对正餐,口味全无。
他叹口气,似是我这样懒散的食欲令他很不放心。
他摇头说,“这样不行。要不,咱们请一个住家保姆?”
我瞪大眼睛,“能不能别那么夸张?我们白天上班,就剩她来干坐着?你这是让人变相坐牢好不好!”
他无奈地笑,“你这种胃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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