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面对东方时,一定会崩溃,然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而他似乎依然演得很好,很成功。
他其实也明白,就算有人发觉他有些不对劲,也不会有人真的愿意站出来,不管不顾地来问他这个未来的国王。只除了维克多,可以毫无犹疑地出口质问,所有的现则,礼仪,距离,对他都没有用。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理查微笑,遥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真想和他们在一起啊,看着他们,坦坦然喝酒交楼的样子,真想在旁边看他们打架呢,哪怕他也许无能地根本看不懂这样顶级强者的交锋,不过,欣赏一下战无不胜的维克多鼻青脸肿的样子,也是很满足,很幸福的啊。
牧师一连给理查加了七八个高级的提神术,微微地喘息了几声,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他需要长时间地冥想,休息,凝聚力量。
明天晚上,王子殿下也许会更加瘦惫,也许会需要更强大的法力支持。
现在,他一晚比一晚消耗得厉害,这样的恶性循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惊心,他被严令,对这件事,不得泄露半个字,可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怀疑,不需要再过多久,哪怕他耗尽所有的法力,也依然无法让这个已经把所有的精神和力量都透支一空的虚弱躯体再次站起来,然而,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卢瑟慢慢走进来,借着窗外隐约的月光,看着理查那黑暗中的容颜:“也许今晚大公殿下,会和东方说明白。”
“说什么呢?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吗?卢瑟,维克多很好,但是,我的事,他帮不上忙,我其实,也并不想让他帮忙口”
理查疲倦地瘫在椅子里,闭了眼,缓缓摇头:“他该干什么呢,替我去责问东方吗?东方本来就不是好人,对他不在乎的人,他一向看作蝼蚁,这些事,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理查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东方一直是东方。他从来没骗过我,只是我自己蠢罢了”,“理查!”
“卢瑟,你是希望,东方痛悔莫名地跑来告诉我,他对不起我,他其实也很在乎我,还是愿意东方面无表情地跑来对我说,他就是存心拿我取乐,看我能怎么样?”
产甚沉默着。
理查说的没错。事到如今,不管东方最后有什么反应,对理查来说,都是更大的打击而已。
身为男子的东方,如果对理查说情说爱,无论理查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这样亵渎神灵的情爱,他都会被彻底毁掉。
可如果东方直接对理查绝情冷语,那对理查此刻苍凉疲惫的心,又何尝不是雪上加霜?
这几日,卢瑟对东方那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漠然,一直心存不满,但此时无奈深想,才真切地意识到,或许,东方那种既不怜悯心软,也不冷然回避,只依日淡然相处的态度,才是一种慈悲。
“卢瑟,别为我担心,我就是现在难受些,慢慢地总会好的,时间会治好一切的。”理查微笑着说。
他总是在笑,十天来,他总是在笑,“象我这种人,哪会有什么一生不灭的情伤呢,再苦再痛的事,熬过去了,也就渐渐好了。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我还要当国王呢,我还有很多很多的野心,我有很多事想要做,我有很多抱负,想要实现,卢瑟,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飘散,渐渐渺渺无可寻觅。
“卢瑟,我一定是会好起来的。”
已经是后半夜了,理查的府邸里,一片宁静,就是许多经常在东方身边的人,也都已经睡去了,只有苏珊等美姬,犹自不知夜深,歌舞未绝。
她们本来就是专门服侍贵族们花天酒地肆意享乐的女乎,早就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越是夜深,到是越发精神,越是歌正酣,舞正欢,越是回眸百态,媚姿天成,然而,这深夜踏月而来的客人,却是不解风情之人,如许风流阵仗,那人却是不受其扰。
维克多虽素来不喜好这些事,但他毕躲攒懈删竞是顶级贵族,这等阵仗却是见多见惯的,他自在闲坐,杯酒谈笑,既不似有的人,两眼发直,望着这诸般妙态,不忍转目,也不似某些人,凛然正坐,眼睛却也不敢向这群穿得过于风凉,又总是载歌载舞的美女们看一眼。
他眼神平和,从容与东方交谈,目光淡淡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一直平静无波。
以前,也只有理查能以如此平常的态度面对她们。不同只在于,理查看她们的曼妙歌舞,听她们的精心奏乐之时,神情中会有一种淡淡欣赏之意,而维克多纯粹就是一个武夫,在他面前表演,众女颇有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的无奈,最后难免越来越觉索然无味,渐渐也就快怏地息了歌舞,停了丝竹,彼此低低说笑着离开了,维克多这才向东方笑问:“这段日子,她们整治了不少人吧?”
东方随意一笑:“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