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飘摇跳动,映得四周一切,都带起了淡淡的红晕红色的衣袍,更似有了生命一般,流动起烈焰的光泽。
红袍……沉浸箫声中的人,怔怔望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发呆。
明明踪迹全无的东方,却又忽然来到光之旁。
东方穿了一件歌舞团中,除了桑迪,其他人都没见过的红袍。火一般的色调烈炽艳。那颜色似乎是活的,鲜明悦目,在巨大的篝火下,就似团团火光,在他的衣袍上,重重叠叠地燃烧着。
每一金线都流动着波纹,闪放着光华。那金色的五瓜奇兽,伸展着优美的长躯是随时会从烈焰光影中飞扑而出,腾于九霄。
素来冷清的东方,这个夜晚,这片火光旁,却是烈艳狂炽人眼目。那一片大红,那一片可以燃尽天下的火焰只需看一眼,便是入骨入髓一生难忘。
东方看样子确实是刚洗了一个澡,头发都带着水的湿气自由地披散在身后,还是那松松散散闲闲逸逸地赤着双足,一身红袍,滴水不沾,全身上下,点尘不染。
大家愣愣地看着他,东方却伸出右手食指压在唇上,对众人坐了个噤声的姿式,然后回头,静静看着对身周气氛变化依旧无知无觉,只是闭目全情吹箫的理查。
火光映着红袍,在他身旁燃得正烈,他却专心地看着一个,吹着他的乐器,奏着他的曲调的男子。
光晕把他的侧脸眩出深深的暖色,月色中,他仿佛正在微笑,身旁那么多的人,却是谁也不能确定
清凉的夜风,带着理查的箫声,拂过原野,传得很远很远。
极远处,寂静的树林里,树扬。随风飘忽。
明月下,那剑光如虹的地方,却是一片光明。
温暖的火光里,有美丽的剑舞动人的音乐。人们微笑着聆听,浑不知远方越逼越近的死亡威胁。
东方在箫声中静坐着听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玛汀刚才练习时拿在手边的竖琴取了过来。五指微挥,轻灵的琴声,便如水一般流转而出。
竖琴的声音一向清跃灵动,欢快轻盈箫声却素转低回,甚至幽幽如泣。然而,在东方的指间,琴音却是轻轻柔柔,自自然然便融进了箫韵。
一箫一琴,配合无间。箫的悠远空旷的美妙轻柔,绵绵无尽慢浸透进人的肌骨。
这乐声是千百年前的月,照着今夜因缘相聚的人。是所有的起伏荣辱一生的恩怨情仇。是洗净的铅华,是看淡的红尘。是刀光剑影纷扰扰之后的蓦然回首,却原来,依旧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千万年前,是谁截木取弦制成琴,是谁砍了一截枯竹,斑斑驳驳化作箫,是谁发现了音乐,是谁哼出第一个音符。那美妙的声音,就此传了千年,传了万载。在这片美丽的月下,温暖的火旁,琴与箫终于重逢,重又合出一曲天籁,遥遥无尽流转,是否也会就此再转千年与万载。
众人听得痴了,竟是谁也没想起来,东方和理查,其实是第一次合奏。
只有卢瑟和杰克蒂娜,心中升起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当年同行,东方的箫声,曾是他们夜夜等待的仙乐,而理查,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