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鸯暴怒,伸手去拉廖文鸾:“你不许说我妈妈。”刘建伸出一支手臂护住廖文鸾,廖文鸾把他的手推开:“廖文鸯,我妈妈养了你十五年,这十五年,你吃的穿的花的,和我一模一样,养条狗都晓得给我摇尾巴,可养了你,你就这样转身咬我一口。廖文鸯,这点你们母女还真是一模一样,害了别人自己还一脸委屈。”
刘建在廖文鸾耳边轻声说:“别这样,这种口舌之争没意思,况且小竹子还在。请她走吧。”说着刘建对廖文鸯做个请的手势,廖文鸯咬下下唇转身离开。当门重新被关上,廖文鸾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
刘建坐到沙发扶手上拍拍她的肩:“好了,别去想了,都过去了,你只要照你想的去做就好了。”廖文鸾擦掉脸上凉凉的泪,叹息说:“妈妈她要知道廖文鸯对她这样怨毒,不知道会说什么。”
刘建用手摸下鼻子:“沈小姐或者会说,是我自己没把孩子教好,孩子本是白纸,是自己教出来的。”廖文鸾想笑,但笑不出来,吴劲节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儿子的眼,廖文鸾生出一丝悔意,伸手让儿子过来:“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在你面前和人吵架。”
吴劲节看着妈妈过了很久才开口:“这就是让妈妈很伤心的人?不仅仅是爸爸。”吴劲节用的是肯定语气,廖文鸾觉得心里又安慰又伤心,儿子很早前就快速长大了,想到治病那两年,儿子不让自己长大,又怎么面对。
廖文鸾拍拍身边的空位,吴劲节坐下,廖文鸾轻声开口:“我爱过你爸爸,不过这种爱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我和你小婶婶,也曾是很好的姐妹,不过这种好,随着你外公去世也就消失不见了。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人这样对我。后来我才知道,也许有些时候,并不是我做错了,而是,人心变了。”
吴劲节安静地坐在妈妈身边听着,感觉到妈妈的悲伤,他伸手拉住妈妈的手:“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廖文鸾摸摸他的脸:“傻孩子,你会长大,会谈恋爱,世界那么大,你想做的事那么多,妈妈要的,只是你长大之后,不要忘记给妈妈打个电话就好。”
只要心里记得自己,就算在不在身边也没关系,束缚的太紧,终究会起逆反心理。廖文鸾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抱紧一些:“谢谢你。”谢谢我在最难过的时候还有你。
吴劲节也笑了:“我也谢谢妈妈。”廖文鸾挑眉,吴劲节的脸飞上微微的红:“我要谢谢妈妈把我生出来。”真是可爱的孩子,廖文鸾大大地亲儿子一下,什么都没说。
走下楼的廖文鸯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劝说丈夫回家,回去面对公公婆婆的冷眼吗?去找人诉说,可这些事怎么对人开口?廖文鸯想找个地方痛苦一场,想找人诉说心事,可竟然是无处可去无人可问。
电话又催命似地响起来,廖文鸯恨不得把电话扔掉,可还是要接起电话,看见朱英两个字,廖文鸯的牙紧紧咬住唇,接起时候不等说话朱英就在那边说:“阿鸯,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的主意到底想出来没有?我没时间了,老爷子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我听律师说,老爷子已经让他把当初给我做生意本钱的文件全都找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廖文鸯的笑也那么苦涩:“好啊,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小舅妈,阿北跑了,他听到你给我打的电话了。他跑了,他要真和我离婚的话,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但小舅舅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的儿子也大了,我的晓棠,才六岁。”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朱英不由吸一口凉气,心里鄙视了一下沉不住气的廖文鸯才说:“你也说了,晓棠才六岁,你要挽回阿北,难道还要我教?阿北一回来,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
45、认输?
哈;廖文鸯又笑了:“挽回?小舅妈;你说的轻巧;你真以为能挽回得了?今天我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小舅妈,他变了,一直以来;他对廖文鸾都有别的想法的;只是不得已才和我在一起。现在回来了;他还会在乎我吗?小舅妈;我输了,彻底输了。”
输了?朱英那十分精致的眉皱起来,声音变的十分冰冷:“你就这样轻易认输?阿鸯;你真以为廖文鸾能轻易放过你?从她回来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直指向你?阿鸯,你刚才说的对,我就算再怎么说,还有两个孩子,老爷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让你小舅舅和我离婚,但你不一样。阿鸯,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失去一切,什么都没有,凄凄凉凉过一辈子?阿鸯,想想你妈妈,难道你也要像你妈妈那样凄凉去世?”
妈妈,这两个在年少时候曾经让廖文鸯无比安心的字,在知道沈婉不是自己生母,而生母是因为沈婉的原因才早早去世后,每当唤起就变成一种煎熬。还有外婆的话:“阿鸯,人不能没有良心,沈家不许我去找你,可怜你都这么大了我才见到你。阿鸯,你要记住你自己的根,你不是姓沈的女人生的,你妈妈姓杨,这是她的坟。阿鸯,要为你妈妈报仇、报仇。”
那时只有六岁的廖文鸯以为,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