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看出去,你看到什么?”站在窗前,香绍谨问初夏。
初夏说:“我看到了蔷薇,嘿,这里和临水楼挺像的。”
“那些蔷薇花还是我亲手种的,以前我经常站在这里画画。”香绍谨伸出手放在桌上,却落了空,小时候那张书桌早就不在这里了。
香绍谨有些失落,最熟悉的地方却也是最陌生,近乡情怯,他轻易不敢乱动。
“初夏,替我搬张椅子。”
话音刚落,朱梦淮已经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香绍谨坐在椅子上,闭起眼。
初夏无聊,在房里东摸西看,她看到一个柜子上放了几本书几本相册,心中大喜,忙取出相册看。
打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那双眼闪亮有神,比天上的星星更明亮。
啊,这个人!
初夏差点叫起来,这个就是少年时的师父。初夏连忙往后翻。
这本相册所集的好像都是香绍谨同一年龄段的照片,那时香绍谨笑容爽朗,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香绍谨每张照片身边都有不同的男孩子,女孩子。夏天,他敞着胸躺在泳池边,七八个身着比基尼的美女围在他身边,对着镜头搔首弄姿。
舞会上,他被人灌醉,脸上胸口印满了唇膏印。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他和一个少女的合影,两个人穿大花衬衫大裤子,皮肤都晒成金棕色,肩搭着肩,笑得异常灿烂。
没想到她师父小时候这么可爱,那个是他以前的小女朋友吧。
初夏看得兴致勃勃,后来,不经意间看到照片上的日期,十二年前,咦那不正是香绍谨病发前最后一年的夏天?可是照片上的他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征兆啊?
初夏一怔,手中的相册应声落地。
“怎么了?”香绍谨睁开眼睛问。
朱梦淮赶紧捡起相册放好说:“是初夏乱翻东西,书掉在地上了。”
“什么书?”
朱梦淮看了眼书架说:“是一本漫画,呃,是恶灵骑士。”
恶灵骑士?香绍谨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他都快忘了,他也有过看恶灵骑士的日子。
香绍谨的笑声听上去很是爽朗。初夏心里却惴惴不安,她总觉得这房子隐隐透着些腐朽的味道。
她跑到香绍谨身边,席地而坐,把脸贴在他膝上。香绍谨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发丝说:“是不是很闷。”
“不是。”
和她师父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她也不觉得闷。她只是心里难受,可是这种难受她又不能和他说。
“师父,你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不会害怕吗?”初夏问他。
香绍谨笑了笑说:“小时候有保姆,有司机,还有几位家庭教师,他们都和我住在一起,怎么会害怕。”
“那你爸妈不和你一起住吗?”
香绍谨想了想,眯起眼说:“我一出生就被抱到爷爷那边,其实和爸妈并不怎么亲。”
原来父母和孩子之间,也可以很生疏……
初夏心底空茫的感觉更加严重,她抓住他的手,拉过来垫在自己脸下。
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他的手一点温暖似的。
香绍谨反手拍了拍她的脸说:“你们两个出去逛一会儿吧,这屋里太久没住人。”
“不,师父,我要陪你。”她才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香绍谨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初夏只好和朱梦淮出去乱逛。
香家的宅子很大,建筑物随处可见。游廊连接着各处厢房。花园里,奇花异草,百年古树随处可见。黑色的檐角在绿树后面若隐若现。远处,筑了长长的隔离墙,不知道又在造什么房子。
他们在一个八角亭坐了一下,前面小径上走出来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看到初夏,扬手招呼她:“喂,你,快过来?”
“我?”初夏指指自己的鼻子。看到她们使劲地朝她招手,连忙跑过去:“你们叫我?”
“你是新来的保姆?”
“什么保姆?”初夏不解地问。
“听说阿木新招来的员工,是你们吧?”
“呃,有什么事要帮忙吗?”初夏搔搔头皮说。
“喏,这个给你。”那两个女孩子把一个盛满水果的大篮子放到初夏脚下说:“把这个篮子送到前面那个小楼里,就是种满蔷薇花的那个院子,看到一个瞎子在那就对了,今天你就在那工作,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新来的得勤快点,当心阿木开除你。”
两个人边说边走开去。
一个说:“真可怕,那个瞎子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居然派我去照顾他,他不会呆着不走吧,那我可要辞职了!”
另一个说:“真的很可怕吗?你见过他?”
“这还用得着见吗,想想就知道,瞎子唉,阴惨惨的!。”
初夏听她们左一个瞎子,右一个瞎子地叫,居然还说她师父阴惨惨地,气得她一蹦三丈高,跳起来就要去和她们理论。
朱梦淮连忙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不要这么冲动。”
“可是他们……”
“这里人多嘴杂,我们不要给师父惹麻烦。”
初夏想起在医院里偷听到的话,猛地闭了嘴。这个宅子虽然看上去很美,幽静典雅,可是谁知道它背后隐藏了多少的腥风血雨?
香绍谨休息片刻后,很快带初夏和朱梦淮去见他爷爷。
走过草木扶疏的游廊,进入一处幽静的庭院里,他们先听到幽幽的琴声,循着琴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