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治在执行任务时需要经常旅行,因此,我们总是想方设法每隔三个星期左右就去爱尔莎生活的地区看一看。一到营地,我们总是先开一两枪,或者发射一枚雷声弹。几乎每次她都会在几个小时内跑到营地来,热烈欢迎我们,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亲热。她有一次过了十五个小时才来,还有一次是三十个小时,她一定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以某种神秘的方式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在我们停留的三天中,她从来不让我们离开她的视线,她跟我们在一起时开心不已,让人感动。
到了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其他人拆帐篷、打包行李,乔治会到十英里外的地方打一头羚羊或疣猪,作为送给爱尔莎的临别礼物。而我则和她坐在大树下我的工作室,设法分散她的注意力。羚羊一运回来,就让她饱餐一顿,尽管我们发现她通常都很肥、很健康。显然,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学会了自己猎食,不再依赖我们给她食物了。在她吃的时候,装载行李的汽车会开到一英里以外的地方,等她吃完后昏昏欲睡时,我们才悄悄离开。
有时候,在临近分别时,她会明显地变得很冷淡,转过脸去不看我们;尽管她非常想跟我们在一起,但当她意识到我们要走时,她就用这种令人感动的、有尊严的克制方式让分手变得容易一些。因为每次分手都会这样,因此不太可能是巧合。
以上是我来英国安排书的出版事宜前写下的最后文字。我在伦敦的几个月中,乔治给我写信讲述他去看爱尔莎的事,他的那些信让她的故事得以继续,不仅证明了她依然能够把野外生活与她和我们的关系联系起来,而且证明了这种关系依然是绝对平等的,跟狗和主人的关系很不一样。
伊西奥洛,1959年3月5日
先是卡车坏了,后来我的拖车也坏了,行程有所耽搁,直到25日晚上我才终于能够出发去看爱尔莎了。到达后十五分钟,爱尔莎就从河对岸出现了。她一定是听到了卡车的声音。她看上去很健康,就是又瘦又饿。她像往常一样激动不已,然后才去吃肉。她不像第一次那么瘦,并且几天后就长肉了,看上去像以前一样健康。显然,她很困惑你为什么不在,好几次跑到你住的地方,并到卡车里去找你,叫你。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生活习惯,但就是绝不离开营地去散步。上午,她会去工作室,和我在那儿待一整天。星期天,我给她打了第二只羚羊,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而且很凶。但我一向工作室走去,她就马上拖起羚羊跟上了我,把它放在我的旁边,并且不介意我切割羊肉。在我下午回帐篷时,她叼起羚羊,并一直叼进帐篷里。第二天下午,我说:“爱尔莎,该回家了。”她等我收拾起剩下的肉,然后严肃地走在我前面,回到了帐篷。她背上的白点已经消失了。她的朋友巨蜥还在那儿,等着看能偷点儿什么。她现在似乎已经接受了他,当他爬到肉跟前时,她没有理会。依然没有她跟狮子联系的迹象。
我于星期二离开了爱尔莎。收拾营地时,我在工作室特别小心地守着她。但一听到卡车发动的声音,她立刻就知道我要离开她了,开始表现出跟以前一样的冷淡态度,一眼都不看我。我打算14日再去看她。
伊西奥洛,1959年3月19日
14日,我又去看爱尔莎了。上午10:15左右出发,下午6:30左右到达——没看到爱尔莎,也没看到足迹。晚上,我发了三枚雷声弹和一枚闪光信号弹。第二天黎明时,我出去找她,沿着车道一直走到爱尔莎伏击大象的那个大水塘。水塘已经干了,没看到爱尔莎的足迹。我又发射了一枚雷声弹,沿着山脊顶回到车道,然后沿着营地后面满是沙子的干河床回营地。还是没看到爱尔莎。上午9:15分左右回到营地。十五分钟后,她突然从河对岸出现了,看上去非常健康,浑身是肉。从我十一天前离开后,她一定已经至少猎食过一次。她给了我隆重的欢迎。她身上有一些伤疤,可能是上次捕猎时跟猎物搏斗留下的,不过伤痕很浅,几乎没有刺穿皮肤。她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习惯。她精力旺盛,撞倒了我两次,一次是倒在荆棘丛里!她屈尊去河边散了会儿步,不过多数时候是和我待在工作室那里。
附记(2)
依然没有发现她和狮子来往的迹象。我这次没听到任何狮子的声音。大地非常干旱,这可能让爱尔莎猎食更容易了,因为所有的动物都得到河边来喝水,视野比较好。因为我只带了山地帐篷,晚上和爱尔莎一起睡有点挤,不过她非常乖,从未尿湿防潮布!跟以往一样,她用鼻子蹭我、坐在我身上,一晚上把我弄醒了好几次。我于星期三离开了她,没遇到困难。事实上,我想她越来越独立了,不介意被单独留下。我真受不了有些人说动物的生活和行为完全受本能和条件反射控制。除了推理能力之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狮群捕猎时的谨慎策略,以及我们在爱尔莎身上看到的很多机智、慎重的行为。
伊西奥洛,1959年4月4日
我在晚上8点左右到达营地。像往常一样发射了一枚雷声弹和闪光信号弹,不过没看到爱尔莎,晚上她也没出现。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以前射杀珍珠鸡的小径,发现那里有刚刚安扎过营地的痕迹。于是,我在河对岸大范围搜索,希望发现她的足迹,但什么也没看到。回营地的途中,我几乎担心她被人杀死了。
我这次安排肯恩·史密斯随我而来,他很想见到爱尔莎。我回到营地时,他正好在,并告诉我他看到爱尔莎在大岩石上。他叫了她,但她似乎很紧张,不愿意下来。我和他一起去了那儿,我一叫,爱尔莎就听出了我的声音,并飞速冲下岩石,热烈欢迎了我,而且她对肯恩也很友好。她健康极了,肚子圆滚滚的,头天晚上她一定猎食了。肯恩把他的床放在你住的那片地方,整个晚上爱尔莎一点也没烦他。我们甚至一起去散了回步,在工作室那里待了一天,爱尔莎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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