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冷清昏暗,没有窗户,只在几处拐角放着一些青铜灯,逃到后来,竟然连灯都没有了,只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元煜七拐八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一看眼前没有一丝光亮,只得放慢脚步,摸索着前进。
这样不行啊,后头那人肯定比我对这里熟悉多了,要是被她寻到元煜想到了陆茧对他的警告,不仅打了个冷颤,心里更加着急,听见身后脚步不缓,咬了咬牙,摸索出一个拐角,便全力逃去,没过多久,便直直得砸到一面墙上,下一刻便掉了进去。
原来他撞到的是一扇没有关好的门。
元煜失去平衡,身躯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他定了定有些晕眩的心神,手肘撑地,将上半身抬起,环顾了下四周,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间房间是有灯的,而且不止一盏,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见这间屋子的景象:最前头,设着一处灵台,两处烛火当中,摆着一个灵牌,上面写着“先夫易遥之灵位”,而在屋子另外三面墙边,盘坐着许多黑袍人,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靠着墙,将元煜包围。他们两两之间留有空隙,每处空隙都摆着一盏长明灯,而在他们所有人的胸口处,皆插着一把长剑。
这是什么古怪的仪式么?元煜慢慢站起,一点点往外挪着,小声地张口说话。
“各位,我不小心进来的,打扰了。”说完,他又向那处灵牌快速地鞠了三个躬。
没人回答他。
元煜乐见如此,此处诡异,要是有人搭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他小心翼翼地朝外走,目光却止不住好奇,不住地往他们身上打量,快走到门口时,余光见到一抹白。他脚步停下,转而走到一处黑袍人前,拉开他罩着脑袋的帽沿,一颗头骨出现在他面前,许是因为死了太久,头骨与脖子的连接处也松了,元煜的举动触碰到了头骨,只听一声轻响,这颗头骨直接掉了下来,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元煜一愣,拍了下自己脑门:我就知道,哪有胸口插了一剑还不死的,都怪我自己把这些修行人想得太厉害了。
说归说,对死者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元煜将那颗碎掉一大半头骨捡起,小心得放回黑袍人脖子上,又将地上的残渣拾掇了一下,藏进黑袍人身后,直起腰,就要离开。
可好巧不巧,那脚步声又响了,而且已经很近了。
这人何苦如此执着。元煜心头一苦,往四处打量一眼,跑到灵台后头没有光的地方猫腰躲着。
他刚躲好,那追赶他的女子便拉开门,走了进来。他听见那女子在房间中踱了一圈,出声问道:“此处我不想惊扰,你若乖乖走出来,我饶你不死。”
很明显,这女子并没有发现他。
你骗鬼呢?我若是走出来,被你一剑捅死怕是轻的。元煜在心头狂翻白眼,手指在灵台后随手扒拉了一下,感到底下木板被他拉开了一点。
嗯?他心头大奇,左手摸到木板边缘,往外一拉,感觉到一个新的空间出现,心里顿时欢喜。
合着有暗室。他隔着灵台对那追来的女子吐了吐舌头,猫着腰缩了进去,重新把木板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