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肖方君拼命地摇着头,为死去的大儿子感到心痛但是更为这个活在自己自卑里几十年的小儿子而心痛。
“你从小就害羞,怕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我总是教导你大哥要好好保护你!他凡事总会为你出头,见到陌生人怕你害怕就把你藏在身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面前的是把刀子,他还是会把你藏在他身后的啊?他不是想抢去你的风光和风采他是想替妈妈好好保护他的弟弟啊!”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家有这么一场大误会?成继平的话句句都像是有人拿着刀子捥她的心脏一样!不是灾难不是饥荒,她的大儿子她的家竟然只毁于一场误会!
“赶走秀美也是为了要保护我吗?”成继平霍然从椅子上站起,虽然初恋那场疼痛早已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在他看来却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信任的大哥不顾他的心思赶走了他心爱的女人?
继慈赶走秀美?肖方君停止哭泣呆愣了一会。二十几年前那场虐恋一幕幕浮上她的脑海。
“是秀美这么说的吗?”
成继平一看肖方君脸上有了愧色,心下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趁我出国读书就赶走我的女朋友,这是大哥的作为吗?”
“你只知道你大哥赶走了秀美那你知道在你出国的那两年中秀美曾经大病一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是你大哥彻夜不眠的替你照顾秀美直到她康复为止吗?”
成继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已十分不清母亲话中的真假。
“怎么可能?秀美身体一直都很好。”
肖方君摆手示意成继平坐下,而她也开始缓缓的讲起了当年的往事。
“秀美大病住院我和你哥哥轮流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后来她痊愈了可我却不能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我不能让那样的女人当我的儿媳妇,所以我逼着你大哥劝走了秀美。”
“为什么?”成继平刚刚坐稳的屁股又离开了椅子,只是这一次他心底的愤恨更加严重了。
肖方君抬眼看看成继平那快要窜出火苗的双眼,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她犹豫了一会。
“因为那次秀美大病住院医生在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是天生的不能生育,而你又那么喜欢孩子,作为母亲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呢?”
像是一下子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成继平浑身瘫软的跌入椅子里。秀美不孕?这样的字眼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
“当年我怕秀美受不了打击所以就没告诉她,你大哥一直都很反对我让秀美离开你的事,但是他是个孝子他最终还是听了我的话给秀美一笔钱将她送去国外读大学。秀美走后,你大哥很懊悔,他不止一次的恳求我如果将来秀美回国后你们还爱着彼此,那就成全你们。可是没等秀美回来,你就负起娶了白玫生下了小缙……”
“别……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不想听了!”
偏爱是假的!被大哥抢走一切也是假的!甚至连那件被他认为是最大屈辱的事也只是误会!而他却为了这种种的误会害死了时时刻刻准备为他挡刀的大哥!
“哈哈……全是误会!全是误会!”
看不出是哭是笑,成继平癫狂了一般拉开包厢的门然后跌跌撞撞的出了门。看到成继平走了出去肖方君不放心他的情绪,也跟着起身准备追出去,但是她才起身就感觉到胸口一阵阵揪痛难忍,疼痛感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药……药……”摔倒在桌下的肖方君拼了命攀扶着椅子爬起,可是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挂在椅背上的包包时她的整个身体却跟着倒下的椅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幸运的是她的包包也落到了她的面前。肖方君心下一喜,强忍住疼痛她拉开了包包的拉链。
药……药……肖方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包里摸索着,可是那些装在包里的东西都被她扒拉出来了她也没能看到那个救命的瓶子。
呼……呼……耳边她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夺命曲一般一点一点抽走她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天国,她看到了天国的使者……不,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等祁庆出差回来,她还想看看祁庆的脸……她还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祁庆……祁……”
是她做错了吗?当年的事是她错了吗?生命的最后往事如一幕幕电影闪电似地闪过她的脑海,只是对错终究她已不能再追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的门被再次被人拉开。
“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是过来询问的服务员,看到空空的桌子时她愣了一下,继而视线慢慢下移。
“啊……有人昏倒了……救护车……叫救护车有人昏倒了!”脑袋一片空白,女服务员惨白着脸冲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