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能一夜消耗掉吗?(2)
黄梅:“老好啊,姜还是老的辣,久闻大名了。”诗音说:“你认识我?”黄梅冷笑:“我在顾杰公司干过。”诗音并不知顾杰公司有黄梅这么个人,更不知黄梅和顾杰的瓜葛,只听黄梅的话不太投机,心想,毕竟年轻。便说:“原来这样,现在呢,还在他公司吗?”黄梅:“早开啦。他能有什么好运气?我离开不到一年,他的公司便由他老婆控制了,最后又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呢!倒霉透啦。”“啪”!诗音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下,遍地开花。“车祸”,诗音头晕了一下,黄梅和云峰说什么她没听见,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向外走去,云峰追出来问:“去哪?”诗音转过身自言自语:“去哪?”黄梅冷笑说:“海滨医院骨科问吧!”诗音挣脱云峰,疯一般的跑出去打车。云峰要追,黄梅拉住:“别没骨气,都那样了,你还这样。”云峰回到酒吧又喝了几杯酒,终于控制不住哭起来。黄梅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不觉心里佩服起诗音:“这把年龄是什么魔力让两个优秀男人发狂?”
无法面对
诗音赶到医院时,顾杰正在似睡非睡之中。他住在高干病房,就他一个人,有电视,衣帽间,装修得如同宾馆。地上摆满鲜花。医生说还要三个月才能出院,他的两条腿都绑上石膏,一点不能动。太太刚走,只有司机陪他。他想一个人待一会,让司机也回去了。这几天的疼痛,让他忘记了生意上的烦恼,他有时间整理他的思绪。但无论生意上的还是情感上的他都理不清,真是越理越乱,于是,睡觉是最好的享受。大脑常常闪现诗音的影子,他想,诗音不知怎么样了?如果她不出国,还在身边。他能给她一个家,一定。自己好了一定给她需要的。想到诗音,便想到“野人”的过程,他回味了每个细节,总有甜蜜的感觉,也减少了疼痛。想想自己挣那么多钱为谁?这几十年来为什么活成这样?那么多女人,都不是知心的,连上床都得带安全套,人与人之间最亲密而不信任。唯有诗音,她爱自己,真爱自己,只有她保留了人性所有的美,想着想着眼里流出了泪,他不去擦。老了,男人无缘无故地流泪,是老的迹象。
这时只觉一只手轻轻擦掉了他的泪,又听到哭泣的声音。他睁眼一看,是诗音。他以为眼花了,眨了眨眼,细看,果然是诗音坐在床边哭,他激动地爬起来。“啊!”忘记了伤腿,痛得满头汗。诗音哭着:“谁让你爬起来的,爬起来做什么?”顾杰说:“你为我流泪,我、我流血也愿意。”诗音心里一惊,怎么和方正说一样的话?难道是上帝的安排?
诗音说:“你躺着,我什么也没来得及买,你吃什么?”顾杰:“能见你一面,我,我……”说不下去,便哭了。是啊,如果这次车祸死了,还能相见吗?干吗相爱不在一起好好过一段好时光?两人哭得说不出话来,诗音想到方正哭得更凄惨一些。
后来的三个月里,诗音经常来看顾杰。每次诗音来,顾杰便将来人都打发走,给两个人特殊的空间。顾杰有诗音在身边,身体渐好起来。诗音煲汤给顾杰。顾杰将公司、家里、宾馆送来的营养食品都放到一边,只喝诗音的汤。诗音看着他喝,看着他的每个动作,有时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呆呆地对望着笑。这种交流是顾杰从来没有的,情感在空中流淌,两个灵魂在拥吻,而人却保持着距离,这就是爱情?在特定环境,特定情景,特定的地点产生?顾杰不知道,只知道,这种愉快与做“野人”又有不同,美在情感中漂荡,野人的感觉是:性在美中荡漾。究竟是先有情还是先有性,由性产生情?还是由情产生性,顾杰不明白也不去想。只是沉浸在愉快的沉默中。
而诗音很明白,她是研究感觉的,她知道在这个人身上已找回自己失去的,这个人身上和方正身上有同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是自己的爱,自己生来所缺少的,渴望得到的。她想这次一定要抓住,不能失去,一定。今生今世也许再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