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
孤夜孑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殿内,气氛阴霾,李公公时不时向殿外张望,皇帝则是安静地坐在边上,手中的酒樽递到唇边后又落下,反反复复,却是一口酒未喝。正在此时,慌张而来的将帅步子不稳,将李公公撞出老远后,跌跌撞撞跑进来。
孤夜孑手腕一抖,酒水倾出大半,洒满整个手背。
犀利的眸子落向他身后,满眼的空白,他心头大惊,起身之际,袖口无意间扫过桌面,只听bbs。jooyoo·net得叮一声,酒樽落地,“人呢?”
男子风尘仆仆,坚挺的腰背弯下,重重在地上磕过响头,“皇上,属下该死。”
“说!”皇帝厉声,牙关却已颤抖。
男子抿唇,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掌心,双手举起。孤夜孑大步而上来至他身前,只见,那双厚实的手掌上摊着一把钥匙,通体发亮,灼人眼目。皇帝探出手去,未触及,却又缩了回来,“皇后人呢?”
“皇上,臣等在西郊相守,久久不见队伍前来,臣借故上前,才知,才知……”
“说。”孤夜孑语气突然平静下来,他倒退一步,手掌撑住桌沿,另一手按上胸口。——3q手打
李公公见状,慌忙上前,跪着的男子压抑下紊乱情绪,抬头禀报,“囚车才出西郊便被人截住,侍卫们不知来人是谁,皇后娘娘,宜皇贵妃同君家二夫人均被带走,再无音讯。”
孤夜孑神色大变,慢慢将那钥匙接过去,“对方,可是连人带车一起劫走的。”
“回皇上,正是。”男子蹙眉,这赤玄铁坚固非常,除了这把钥匙,怕是再无法子可打开。
孤夜孑脚步一动,整个人坐下来,他握紧手中的钥匙,单手撑起前额,“朕让你们围守在西郊,押解队伍可有生疑?”
“回皇上,众将士按照您的吩咐着上夜行衣,臣见囚车迟迟未来,这才擅自主张只身上前查探,臣在边上跟了许久,觉察不对劲后,不得不脱去夜行衣上前盘问。自称,是皇上派来护送的侍卫。”男子话语清晰,语气倍感遗憾,“只是,臣还是去晚了一步。”
皇帝凤目轻阖,手掌松开,黑亮的钥匙叮一下打落在地上。
李公公无奈地摇下头,想要弯腰捡起来,却被他一脚踩住,“留有何用?”他手上动作顿住,面色担虑,“皇上……”
孤夜孑挥挥手,示意那名将帅退下,“尽快查清楚那帮人的底细,下去吧。”
“是,皇上。”男子话语铿锵,起身向外走去。——3q手打
李公公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皇帝胸膛突然压在桌面上,侧向自己的半张俊脸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前额不断渗出,他疾步向外走去,大声高喊,“快去请御医。”
陌辰吏匆匆而来,啪嗒的脚步声在沉寂的长廊间响起,李公公迎上前,“陌医师,皇上方才差点晕倒。”
他侧目望一眼,“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是,”李公公忙点下头,跟在他身后,“方才皇上突然趴在桌子上,奴才吓坏了,见他一手按在胸口……”
陌辰吏几步踏进去,皇帝躺在榻上,上半身半靠在身后的床架上,面色略有苍白,李公公一面担忧一面念叨,“皇上身子一向硬朗,怎么会三番五次心口泛疼?”
陌辰吏搭上一脉,确定是夫妻缠发作,他退开身,继而说道,“皇上连日操劳,身子定会支持不住,还有,古语有云,相思成灾,皇上千万要保重。”
孤夜孑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黯淡,呈现一种深沉,在刑场上的一刻,他以为皇帝对风妃阅情意并不深,却不想,会屡次发病。夫妻缠无药可治,无药可医,只要他心中有所想,那便会有所痛。天各一方,若是风妃阅因此而生恨,那她的一头,毕竟有所缓解,不会痛入骨髓。只不过,照皇命如今的脉相而言,却是已达心房。
孤夜孑靠在床架了,微微喘着气,莫相思,何其难。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不想,终是为了江山,而丢弃了她。如今风妃阅生死未卜,临行时的那一幕更是历历在目,她的绝望,他看在眼中,她定是以为,自己背信了他的承诺。——3q手打
料他手握颠覆之权,却争不过上天,风妃阅被压赴边关之时,他便已感到不安,当时,他以为这只是短暂分离,稍刻便能将她救出。风妃阅招供之后,皇帝本想让君家逐一画押,到时候,就算知道风妃阅不是真的皇后,也已算是万无一失,他没有想到,君家如此之烈,始终无人肯认罪。行刑前一日,宫内更是遭受巨变,让他不得不想出此后备之策。
双目用力阖上,他挥手,示意全部退下。
风妃阅冷眼相看,马队驶过丛林,随着一路的磕磕绊绊,来到独步天涯。
这里地处优越.却又极为偏僻罕见.整个山庄横亘着一条锦长的河流。对面一人在高台上挥舞旗帜,只见垂于崖间的吊桥缓缓落下,搭在水面上方。风妃阅双手一下抓着囚柱用力摇晃,“放我出去——”
七袂带头,囚车走过吊桥,男子在马上安然回首,“放你出去可以……”
风妃阅咬牙,看他的脸色,绝不会那么好心,“休想我求你。”
“哈哈哈——”七袂邪肆而梦.语态暧昧,“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意相通。”
风妃阅双手摇晃几下,虽知是徒劳,御仍未放弃挣扎,一行人走过汹涌的河面,放眼望去,已有人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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