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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一阵笑后,我边指着封面上的女郎边说这一节课就上她。又一阵笑后我说知道她是谁吗?

众口一词:卫慧。

我说对,书的作者。怎么样,她?

有男生说挺漂亮。还有男生说挺性感。又有男生说我有点挺不住了,老师。

我说你得挺住,因为卫慧是个喜欢挑战男权的人。如果你连45分钟,我是指这节课呵,现在只剩40分了,如果你连40分都挺不住的话,卫慧会很失望的。

课堂爆笑后,我又说女同学的看法呢?

有女生说风骚。还有女生说做作。又有女生说我可以在课堂上呕吐吗,老师?

我说可以,但是你得小心别人说你和卫慧同样另类,因为卫慧说或卫慧在小说里说,她只在两种情况下呕吐:一、没有大麻,二、怀孕。

请求呕吐的女生在哄堂大笑中愤然起立,欲离开教室。

我说:“你可以等我把话的意思表达完毕再走吗,玉昆爱同学?”

玉昆爱没有理会,离开座位朝教室的后门走去。

“我想,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课了。”我说,“当一名教师连说错话的权利都没有的话,当教师真没意思。我错了,很对不起玉昆爱同学。”

玉昆爱走到后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她回身坐在后排的空位上。

整个教室的目光又回到我的身上。从窗户射进的阳光照在《上海宝贝》上。

我把《上海宝贝》往桌上一撇说,害人不浅呀!这本书究竟害了多少人?谁也没办法统计。我所知道的,它首先把出版这本书的人给害了,其次是差点害了我,如果刚才我不及时道歉或检讨,我这副教授的形象也就毁了。惟一没有受害的可能就是卫慧,她现在靠着《上海宝贝》的稿费买了豪宅、汽车,还有一顶“美女作家”的花冠戴在她的头上。卫慧是不是美女?从封面上看,她是,但这是影楼的杰作。卫慧本来不是美女,但是她走进影楼,给化妆师粉饰了一个下午,拍了照片,再经过几个编辑、评论家的吹捧,就成了美女。

“彰老师,你见过卫慧吗?”有学生问我。

我说:“我没见过,但我敢肯定,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位女生,都比她漂亮。”

一学生问:“那老师为什么还要上她?”

我说:“因为我勇敢呀。都说《上海宝贝》是一部不健康的作品,是吧?卫慧呢,是一个有缺憾的作家,是吧?尽管她看上去很美。这样的作品和作家,别人是不敢拿到大学的讲坛上来评讲的,但是我敢。我为什么敢?因为我不怕明天就有人攻击我是个诲盗诲淫的教师。再说你们也不是未成年人,你们是大学生,我不怕也不担心你们的鉴赏力、辨别力、免疫力和抵抗力被这本书腐蚀和摧毁。即使我不评讲,你们其实也都在读和议论这本书。与其让这本书私下里抢手流行,津津乐道,不如摆到桌面上来、课堂上来,明断是非。你们说怎么样?”

学生们用热烈的掌声,鼓励我往下讲。我又一次举起《上海宝贝》,“生活中的卫慧并不漂亮,”我说,“但封面上的她是漂亮,她看上去很美。就是说这是一个被包装过并且包装得颇到位的作家,也可以说是一件很有卖点的商品。它的卖点在哪里?一个字,性。”我把“性”字写在黑板上,接着说:“大家不必对这个字讳莫如深,我们今天就正视它。关于《上海宝贝》的性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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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喷发的火焰

我一口气讲了近四十分钟,像一挺机枪,向我瞄准的对象扫射。我语言的子弹,没有遮拦地打在《上海宝贝》上和“美女作家”的身上,虽然我当着学生的面,但他们不过只是听众或就像观众,耳闻目睹《上海宝贝》和“美女作家”是如何遭到我的抹杀,在我的讨伐中玉陨香消、体无完肤。我无情的打击和解剖让学生惊愕,就好像我已变成了刽子手或变态的杀人狂。

我的感觉在下课后得到证实——我走在从教室到宿舍的路上,看见米薇停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她显然是在等我,有话和我说。

我主动靠过去,说:“你好,米薇。”

米薇没有答应。她的不礼貌使我感到一种不祥。我立刻又想起了我把她扔给李论的那个晚上,我是有罪过的,如果她确实感觉受到伤害的话。我准备向她道歉,现在就道歉。我说:“米薇,对不起,那天晚上我……”

米薇掀起手掌,打断我说:“不说那晚上。”

我说好,不说。

她看着离路边更远的树,说害怕别人说你闲话吗?

我说不怕。

于是我们走进了林子,经过一棵又一棵的树,像交友的男女似地穿梭,可我清醒意识到我们不是在交友,而是在变成敌人。

“你今天的课我去听了。”米薇说。

“我看见了。”我说。

米薇瞄着我抱在手里的教材,说:“你不是很讨厌美女吗,干嘛还当宝贝似地抱着不放?”

我说:“这是教材,我不能扔呀。教授扔了教材,不就像当兵的扔了枪支一样么?”

米薇说:“对,你不能扔,这是你的饭碗、武器。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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