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友走出去之前,对她说,“等我。我会脱离乔杜,拥有自己的公司,我会让你为世人所瞩目。”
席羚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嘴角半笑半真地,“我等你。”
、乐戈的秘密
那以后的几乎每个晚上,萧纪友都会到那家jazzclub去听席羚唱歌。他坐在最远的位置,角落一隅,独自一人,没有人发现他就是萧纪友。甚至还曾经有单身女子爱他俊美皮相,也许还因为觉得他酷似萧纪友,便上前搭讪。他微笑,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对方于是识趣地走开。
他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听,听完便离开,没有与席羚交谈。似乎这个女孩子为生活所困,日复一日地守候着等不到的伯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想要像驯服一只小兽一样,看看她什么时候会上门找他。
他相信有这样一天。
blackj的新专辑发行,发行首日的唱片销量,直逼流行乐黄金年代时,luna最为畅销的唱片。至于数字销量更是成绩喜人。同一天,司晋和乐戈从国外取材充电回来,开始投入全国巡回演唱会的筹备中。
这天晚上,公关部的mandy加班加点,将准备好的关于blackj历来的唱片、热门歌曲和新专辑的销售数字等内容,配上从未公开过的图片,整理好后,发给各大媒体记者和网站编辑。接着她便顶着疲惫的脑袋,开车回家,心里想着:回去后要点上精油,好好地泡个玫瑰澡。
车程到了一半,她的手机响起来。低头看时,发现是城中知名娱记庄臣的电话。
“hello?庄臣,怎么啦?”
“是关于blackj的事情啦……”庄臣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神秘兮兮的。
“喔,是新专辑的销量数字吗?我刚刚将邮件传给你了,跟你的助手也确认过了……”mandy看了看表,希望这个电话不会太长。她还要回家泡澡呢!
“是这样的。”庄臣压低了声音,“blackj里面的乐戈和他的同性恋恋人在机场同时出现的照片,在我相机里。”
mandy觉得脑袋“嗡”的响了起来。
乐戈?那个寡言平静亲切的鼓手?同性恋?
她担心过弥嘉的坏脾气,担心过司晋和萧纪友的绯闻,唯独没有担心过乐戈会产生什么负面新闻,对乐队造成不良影响。
镇静心神,她很快打起了哈哈,“只是看到乐戈和他的朋友走出机场吧?这根本不能算什么证据……”
“不,”庄臣迅速打断她的话,“是乐戈和他的男友,手牵着手步出机场,被人拍下照片。”
mandy觉得手冰冷冰冷的。但是她毕竟是多年公关,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庄臣,我和你多年的工作交流关系,也是老朋友了。你知道blackj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不能出现任何会刺激歌迷的新闻。我相信,乔先生会很乐意出高价
,从你手上买下照片。”
庄臣的声音透着些遗憾,“不好意思,mandy。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今天是因为有一个奥斯卡影帝到城中参加电影节,所以吸引了大批记者和影迷到机场围堵。大家意外地见到了乐戈和他的男友。太多人见到,根本没法瞒过。我正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打这个电话给你,告诉你这件事,好让你们想好应对措施。”
“好的,我知道了。”mandy觉得脑袋作疼。相对于接下来要进行的全国巡回演唱会而言,对blackj的考验才要刚刚开始。
这个秋天,对blackj来说是寒冬的开始,对席羚来说是夏天的延续。
这家小唱片店的名字叫做wood。从琉里那家大学的西门走出来,往右拐,是一条街的麻辣烫手抓饼香芋奶茶抹茶摩卡比萨意粉和咖啡。再走下去人渐少,只剩修补自行车的地方,老头子开的士多,药房。药房前面挂着大大的招牌灯箱,drug。
bsp;从中间嵌着玻璃的厚重木门看出去,可以看到drug的字眼,莹莹闪闪,明明灭灭。
有人问店主,“怎么选这个地方?”
他从cd上抬起眼睛,“音乐就是我们的药。”又低下脑袋去。
他将手中的cd放在架子上。
架子有点高,他的手指握着那柄cd,很修长瘦削,淡褐色的刘海遮住半边精致的脸,但仍可看出轮廓秀美。他放好cd,垂下手,转过身来,呈现出一张美丽的脸。
便和席羚、琉里二人打了个照面。
这时,琉里注意到他身后墙上的屏幕中,在反复播放着一只pv。镜头摇摇晃晃,电线四散满地狼藉的空旷仓库,主场兼吉他手的乐声张扬华丽。眼睛微眯,气质冷漠空虚,嘴角勾起,偶尔对着麦克风唱几句词,带着奇特的,难以言喻的疲惫。这便是眼前的小唱片店店主。
琉里一下怔忪,依稀想到了某个人。
以上,是席羚遇到她的吉他手的过程。不,应该说,是开头。至于过程,是席羚见到这里卖的唱片,都是国外独立厂牌的音乐,冷门,却是绝对的好音乐。不容易找到。
那天的晚饭,在那条街的湘菜馆吃的。他向她们介绍,自己叫光黎,喜欢吉他和鼓。除此外,什么也不会。
琉里夹了一片牛肉片到碗里,听到他这句话,打趣地问,“连恋爱也不会吗?”
光黎看了她一眼。她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很美,和司晋很像。这个气质干净的男生,用一条英格兰格子围巾裹住自己,简单的深色外套,从袖口处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喔,这手指,是
典型的玩乐器的手指。
“你在想什么吗?”光黎看她失神,突然问。一针见血。
琉里忙打哈哈。
光黎往杯里倒了一点啤酒,“让我猜猜,你想的是某个男人。他的手指和我很像,也是玩乐器的。”他看进琉里眼中,“我说的对吗?”
席羚和琉里都是一愣。
光黎没再说话,只是为她们两人分别倒上一点酒。
她们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恋爱高手,而且还是隐世的那种。
直到光黎初次在她们面前弹奏音乐的时候,她们知道,他必须是个恋爱高手。
他像抚摸恋人一样,抚摸自己的乐器。动作流畅而性感,散发着鬼魅般的力量。他住在郊外的工业大厦里,这里白天出租作为办公场所,晚上没有其他人住,且远离其他住宅区。很多业余乐队利用这里作为band房,一来租金便宜,二来不会有人投诉。
光黎的音乐,流露出鼓动人心的力量。席羚站在那里,默默地听着,突然抱起一旁的吉他,跳到台阶上,和他一起唱了起来。
音符氤氲出来的氛围,有种积淀下的醇厚感。这首快节奏的歌曲,激烈而张弛,拥有仿佛即将爆裂开来的生命力,如此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