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呢?”苏子岑怔了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
“嘁!我是你哥。”
“我是野丫头,没有哥。”挣不脱,我低头照着他的手狠咬了一口,趁苏子岑脱手之际,慌忙跑出内宅。
坐在饭桌前,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对白天发生的事闭口不提。
“然儿今天怎么用右手吃饭了?”我是左撇子,一直左手用筷。此时细心的苏姨发现了我的不妥。
左边背部始终痛着,手臂便借不上力。
“我在改掉这个习惯。”我微皱眉头,随便找了个借口。
“咦,你不是一向都不肯改掉?”苏子岑戏笑地看着我。
话那么多,我在心里腹诽,无力地对他翻个白眼,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呵呵,”爸爸淡然一笑,“然儿,有些习惯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刻意改掉。”
“是的,爸爸。”我轻轻应了一声,轻轻放下碗筷,“爸爸,苏姨,我吃好了。”
打过招呼,便准备离开饭厅。
“吃这么少,饱了吗?”苏姨诧异地看着我。
“嗯。”我点头,不等她再说什么,便回了内宅。
简单地冲了澡,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看《傲慢与偏见》。
轻轻地两下敲门声,“然儿,是苏姨,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苏姨。”我翻身坐了起来。
苏姨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药箱,坐在我的床边。
“伤到哪儿了?”苏姨轻声询问。
“没,没伤啊!”被苏姨猛然一问,我慌忙应答。
“嘴硬的孩子,趴过去。”苏姨了然一笑,轻轻褪下我睡裙的肩带,“左面肩胛骨红了一片,怎么弄的?”
“不小心碰到杠柱了。”
苏姨将药膏涂在手心,轻轻帮我揉按,“还好没伤到骨头,让人看了生生的心疼。”
“咝——”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孩子,痛成这样,还忍着不说。”苏姨轻声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没事儿,过些日子就好了。”我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想让苏姨看到我痛的表情。
“你呀,始终倔强。小岑比我更细心,发现你不对劲,便要我来看看。”
我不禁撇嘴,心想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些了吗?”苏姨轻问。
“嗯!”经过苏姨上药后,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我抬头浅笑,“谢谢苏姨!”
“然儿,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苏姨神色黯然,“我以为我们已经很亲密了。”
看着这样的苏姨,心底升起一丝歉疚。一直以来,苏姨都像妈妈一样,待我如亲生女儿,与苏子岑别无二致,甚至比对苏子岑还要好,最好的总是先给我。在外面,始终骄傲地告诉他人,我是她的女儿。每次为我开家长会回来,一脸地傲然神色,比苏子岑拿第一还要开心。而我,也愿意陪伴在她身边,一起逛逛街,听听昆曲……真的情同母女般亲密,渐渐地在我心里,她就和我的妈妈一样。
可是现在,我的刻意疏离,却令她伤心。
终是于心不忍,“对不起!苏姨。”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诚挚道歉。
“没关系,然儿。”苏姨笑了,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心里委屈。孩子,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不论什么时候,苏姨都会支持你的。”
“苏姨——”我不禁紧紧拥住她,眼泪再也忍不住,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我们都信。我的然儿最善良,最疼爱妹妹了,怎么会伤害她呢?”苏姨轻柔拍哄着。
“苏姨——”
“乖,不哭!再哭,然儿就不漂亮了。”苏姨说话的语气始终平和温婉,“快让我看看,这两只眼睛是不是变成水蜜桃了?”
一句话,逗得我含泪而笑。
“这样就好了!”苏姨轻轻拂去我挡在眼前的碎发,“等我去拿毛巾。”
苏姨拿毛巾帮我擦拭着脸颊,不放心地嘱咐,“早点休息吧!睡觉翻身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舒服记得叫我。”
我点点头,“您也去休息。”
“好。”苏姨站起身,瞥了一眼床头的书,“别再看书了,免得累坏眼睛。真搞不懂你哥是怎么想的,给你看英文版的书,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都看得懂。”
我不置可否,低头绞弄着被角。
“睡吧,孩子!”见我不吭声,苏姨不再停留,转身向门口走去。
“晚安!苏姨。”
“晚安!”苏姨回头会心一笑,打*门走了出去。
盘腿坐在床上,并无睡意,盯着英文的《傲慢与偏见》发呆。
轻不可闻的叩门声,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苏姨,说了声“请进!”
却见进来的是穿着纯棉半袖睡衣睡裤的苏子岑,头发湿漉漉的立着,显然是刚洗过澡,倚在门框满眼关切的看我。
我把夏被裹在身上,沉下脸,低声说:“出去!”
“我来看看你,还疼吗?”苏子岑走到我的床边。
“我要睡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