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染看了看表:“四点钟出发的,现在应该在阴家吃晚餐。”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奶奶不让我回家是怕我和冉萸碰面尴尬,冉染知情,所以,他才会极力阻止我回家。
“我该谢谢你嘛?”我苦笑轻喃。
“不用。”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屑道:“阴项天有什么好的?干嘛都喜欢他?”
“眼瞎了呗。”我冲口而出。
“你也瞎了?”
我一瞪眼:“闭嘴。”
他倏地闭紧了嘴巴,我轻吁了口气,切下一块牛排,刚要往嘴里放,忽觉,他一直在盯着我,那眼神哀怨的和窦娥似的。
我头疼的抚额:“你可以吃完东西再闭嘴。”
“看吧,你舍不得我挨饿。”他一欠身,将我叉子上那块肉吞掉了,笑的好不璀璨。
晚餐结束,已经快九点钟了,我估摸着冉萸已经离开阴家了,于是,声言厉色的表示,除了回家,哪也不去了。
冉染淡淡的瞥我一眼,安之若素的回了句:“不可能。”
我忍无可忍的拍上了他的后脑勺,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大了,也许是出其不意占了先机,他竟一头栽在了方向盘上。
我目瞪口呆须臾,讪讪的笑了:“那啥……我太激动了。”
他揉着二度受创的鼻子,霎时委屈的嘟囔:“女孩激动都是献吻,你怎么不亲我啊?”
我忍住笑,【深情款款】:“你不觉的用巴掌亲吻后脑勺更高层次嘛?”
“是高层次,可是不解饿。”他偏头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的唇吞了吞口水。
我倏地蹙起了眉毛,冷声提醒道:“有些东西会让你消化不良的!”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那狼一般的视线:“那你陪我去放烟花,当做补偿。”
“我干嘛补偿你?”
“你打我了。”
“是你先气我的。”
“所以呢?”
“我打你,你活该。”
“谁说的?”
“我说的!”
“无效!”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你不讲理!”
他噗哧一笑:“老师没告诉过你,精神病不需要讲理嘛?”
我败了,因为我不是精神病?!no,因为我没有精神病的体力好!
别看冉染瘦,再瘦也是狼人,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所以,车子驶上了与阴家反方向的主路,此时,已经华灯四起,因为临近圣诞,整条街道的玻璃窗上都挂满了白胡子老头和人造雪花的装饰物。约麽半个多钟头后,我们抵达了放烟花的最佳地点——霓商桥。
、报复吗?报复谁?
这座桥,这片海,这种冷风彻骨的夜,都与我和阴项天落水的那年一样,只是,时间溜走了,所以,物是人非了。
冉染将车子停在路边,把后备箱里的烟花搬到了桥堤上,摆了好长一排。他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夜幕之中,烟火忽明,照亮了他的脸,那个瞬间,他的眼底没有纯真的笑,没有懵懂的可爱,而是令人沉迷的深沉难懂。虽然我不想这么说,可我必需承认,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他就像颗形状不规则的宝石,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有多少个面。
“准备好了嘛?”他含笑询问。
“我要准备什么嘛?”
“当然,你得和我一烟花。”他牵住我的手,俯身,点燃了第一个烟花,在我错愕的中跑出数步,然后点燃第二个,以此类推,一直到十几个烟花全都被引燃了。
“来不及了!”烟花相继冲上天空,他忽然转身,将我抱进了怀里。
“你干嘛?”我讶异的道。
“上去看,上面风景好。”他纵身一跃,在我的惊叫声中弹至半空,
我死死的抱着他,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这种经历已阔别许久,想起曾经,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知他踩在哪里借的力,待我睁开眼睛时,我们已经站在桥上了。
“你疯了?被人发现怎么办?”我的声音被绽放的烟花上盖住了。
他抬手指着远处,循着他的指引望去,烟火漫天,映的夜空一派绚烂。
“冉染。”
“嗯?”
“你是个疯子。”在这一刻,疯子不含贬义。
冉染懂了,他笑着问我:“疯的快乐,何乐不为?”
“你活的很快乐很精彩。”
“你也可以。柏可,别在和阴项天纠缠了,他只会伤害你。”淡淡的却有些温暖的话语犹如微风一样拂进了我的耳底,就像对一个老朋友的规劝。
我涩涩的笑了:“我明白,其实,我从没想过和你姐争,你不必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你误会了,我是真心为你好。”冉染轻轻一叹,望着渐渐淡去的烟花火道:“不妨告诉你,阴项天根本不爱我姐,是我姐不想放手。他们之间的纠缠太深太久了,事到如今,谁都没法全身而退了。不可否认,阴项天确实很喜欢你,但是他的喜欢对你来说是种伤害。也许在你心里,你们已经结束了。可他和我姐一样执拗,一样不愿放手。你们三个就像三条线打了个死结,只能剪没法解。”
他说的我都懂,一直以来,我都是那条可以剪的线,我甘愿被剪,哪怕会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