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纳闷儿且讶异的推拒。
“别动。”他拥紧我,低哑的嗓音拂进了我的耳底“学长让你蹭饭蹭一辈子好嘛?”
我怔住了,思绪飘回了数年前的一个午后——
我和宁宇坐在操场的看台上聊天吃零食,因为零食是我买的,我就埋怨他不厚道,他说,他喜欢蹭吃蹭喝,我说,我也喜欢,我以后要找个愿意替我给继母坏宅,愿意让我蹭吃蹭喝一辈子的男人。
宁宇揉着我的头发,淡淡的笑了:“你会找到的,说不定,他已经在前面等着你了。”
我傻兮兮的笑问“为什么是等我而不是现在出现?”
宁宇的眸底有细细的温柔,被阳光一照,形成了一种温暖的金色。
他说“他在等你长大,等自己具备让你蹭吃蹭喝的一辈子的能力。”
忆往日,看当前,我茫然了,宁宇的眼底是鲜少的坚定和认真,可又那么柔和而期待。
“学长……”我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们认识时,你还和刑俞斌在一起,我提醒过你,那个男人不适合你,可你却觉的我在说笑。后来,你们分手了,你消沉了一段日子,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守候了!我等着你长大,等着我有能力给予你想要的安定生活,可我有能力的时候,你却被人抢走了。”与宁宇四目相对,我又看到了当年所见的那种暖金色的光,以及不可言喻的懊悔:“你和阴项天在一起之后,我常告诫自己,他能给你的,我给不起。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不能横插一脚。自打你从加拿大回来,我就后悔了,其实,我不该直接退场,因为,我能给的,他给不起。”
望着他柔软的眸光,我诧异了,怔仲了。为什么我们如此亲近,我却没觉察到他的良苦用心?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我太迟钝?
或者两者皆是!他的隐藏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而我的迟钝似乎正是因为他为铸造的那层看不见摸不着却也无处不在的保护网!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宁宇都很有女人缘。记得在学校时,倒追的,暗恋的,为他争风吃醋的女生大有人在。他对旁人说,二十五岁以下的女生缺少女人的韵味,他提不起兴趣。
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为了防止我被当成矛头又可以独善其身的借口。
可借口说太多次,就变成事实了,最起码,我这个与他整日混在一起的笨蛋就将之当成了事实!
“丫头,回来吧!”宁宇揉了揉我的头发,眉宇间尽是爱怜。他的等待与守候是为了给予我更多的爱,更优渥的生活,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傻里傻气的柏可了!一颗不完成的心怎么配得上他的那么久的等待?!
“学长…我…”我想说点什么,可感动和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化成了一只手,紧紧的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声音。
、036少年夫妻老来伴
“柏可?”宁宇缓慢的欺近,那种柔软的神情对我来说是种无形的压力。一直以来,我都把宁宇当成兄长,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甚至比老大和阴二儿还要重要!乍听自己的兄长对我的感情并不如我想的那样,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如如梦初醒似的,猛地推开他,急匆匆的往门外冲:“我去买可乐!”
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散落于空中,清晰的钻进了我的耳底。我加快脚步,逃命似的奔出了房间。
宁宇是学长,是兄长,怎么能是恋人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在社区里漫无目的的乱转,想抚平自己的情绪之后再回家。此时已是深秋,衣服单薄的我,不一会就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柏可。”宁宇的脚步和轻唤令我倏地的一怔,连转身看他的勇气都丧失掉了。
一件温暖的外套罩住了我的瑟缩的身体,戏谑的嗓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你带钱了嘛?想去超市打劫可乐嘛?”
我搅动着手指头,讪讪的咕哝道:“这是借口,借口懂不懂?”
宁宇忍俊不禁的轻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行了,别找借口了,回去睡觉吧,我也该回家了。”
我如蒙大赦,胡乱的点了下头就要跑,宁宇一把拉住我,将凉凉的钥匙塞在了我手里,这才放我离开。
我承认我很怂,应该说,从没这么怂过!所以,隔天,我没去上班,而是在家装起了鸵鸟。
在床上赖了一上午,实在饿不行了才做了点东西吃,吃过之后又发现家里有点乱,于是,勤快的鸵鸟开始打扫卫生。
浑然不觉,一天时间就这么消磨掉了,到了傍晚时分,我搬了个小藤椅,坐在天台上冥思苦想如何面对宁宇,可是,脑袋不太听话,我没想出对策,反而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宁宇时的情景。
那天是大一学生入校,炎炎夏日下的校园异常热闹。那些入校的新生,有的雇人扛包,有的家长代劳。而人潮之中的我,手拎着拉杆箱,肩背着双肩包,顶着似火骄阳缓慢的移动着,看上去很像背着沉重龟壳的慢乌龟。
别以为宁宇是那个解救慢乌龟的骑士,事实上,那个抱着篮球的阳光大男孩在和我擦身而过时踢到了我皮箱,只说了句对不起就跑走了,我的箱子却翻倒在甬道上。
“站住!”我朝着那个身着白色球衣的冒失鬼低呵。
已经跑出一段的宁宇回眸,比了比自己:“你叫我?”
我必需承认,他第一次回眸让我有些小惊艳。印象当中,那些爱运动的男生都是皮肤黝黑,一身臭汗,看上去就邋里邋遢的。可宁宇完全不是这样,他身型高挑,唇红齿白,眼睛亮晶晶的,站在人潮之中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皮肤之所以很白是因为他只在室内篮球管打球,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很爱惜自己那张脸。
可当时的我并不了解他的为人,只知道他那一脚不止踢倒了我的箱子,还让那个质量不咋地的箱子损失了一个滚轮。
“你踢倒了我的行李箱。”我语气不善的指控。
宁宇莞尔的搔搔短发,抱着篮球走了回来:“对不起,我有急事,不是故意撞了你就跑。”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将躺在地上的箱子拽了起来,塞在了他手里。
宁宇错愕的眨眨眼睛,继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人不大,心眼不少。我就撞了你一下,你就让我给你做免费苦力,不觉的有点过份嘛?”
“一点都不过份。”我指着箱子道:“你把我的箱子撞坏了,我只让你拎,没让你赔钱,已经很大度了。”
宁宇检查了一下箱子,证实,确实少了个轮子之后,将箱子拎了起来,但是,他嘴很碎,一边拎着箱子往大一的住宿区走一边说:“照我看,你的箱子早就坏了。你看人家有人送,就你没人送,心里委屈。”
我不理会他,事实上,他还真说对了。我确实委屈,原本刑俞斌说好来送我的,可是出门前,柏凝以一个很扯的理由把他给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