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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1 / 2)

既讽我厚颜无耻,我便顺水推舟。若与之燕好,君臣二人因此反目成仇,令茈尧焱无暇追究莫寻出逃之事,倒也不枉我牺牲色相。可惜未大人不解风情,被我出位大胆的举动吓得不敢造次,面色铁青,令人在前带路,策马疾往雁西县令的府邸。虽是毫无征兆地驾临,令得县老爷一家措手不及,可未央冷眼一瞪,那位李姓县令即刻回神,令人将我们二人迎去客厢。待家丁依命从后院打来井水注满浴桶,我冷望面色不善的佞人,淡淡扬唇,了无笑意:“看来空有美貌,尚不足以令未大人屈尊,做本宫的入幕之宾。”

他冷哼了声,走过来将我抱进浮有碎冰的井水。天寒地冻,浸身其中,我浑身激灵,不住冷颤。虽是寒热相冲,药性消散,可我产后体虚,近月又马不停蹄地奔波,已臻极限,不消多时,眼前一黑,倒头栽入水中……

“将皇上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女人,怎就这般不济?”

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便要提头去见,自不划算。故而一股暖流注入身体,我恢复知觉,睁眼便见桶中多了另副颀长身躯。虽然身形清瘦,可也只有圈住我的身体,彼此紧密无隙才勉强容身。我瞠大了眼,死死盯住近前面无表情的男子,即使这个势不两立的男人绝不可能对我起邪念,可这般亲密,燥火死灰复燃,但又须靠他输入真气,方可抵御寒气,挨过这磨人的迷药。抬手抵上他浸湿的胸襟,我冷言冷语,找茬移神:“通常只有采花贼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迷药,没想到未大人原来也近女色,以此逼人就范,当要对你刮目相看。”

前句嘲讽,他只冷嗤,可听我嘲讽他也近女色,好似不解,皱了皱眉:“殿下何以见得微臣不近女色?”

往日话不投机半句多,可现下理智悬于一线,顾不得他可会恼羞成怒。龙阳之好,分桃之恋,断袖之癖,将我前生历史上那些著名的男宠们一一扯了个遍,并告诉他,同性恋往往会排斥异性。未央听了似笑非笑:“就是殿下不屑皇上对您的一片真情,也无须这样诋毁皇上。而微臣有无此癖,等殿下到了安城,也可找人问个明白。”

此时未有听出他话中有话,只是暗嗤他那等异乎寻常的忠诚,怎么都不像普通的君臣关系。再说同性相恋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淡睨了他一眼,言归正传:“我看你身上藏了好几种毒,对付夜赫龑的时候何不一了百了?”

未央轻嗤:“那位大汗□熏心,微臣何不成全了他?”许是觊觎圣上禁脔者,不论贵贱,一律令之生不如死。即又阴冷一笑,“此毒出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郎君,两个时辰内若是无人与之□,便会阳爆而死。只可惜客店里已无活口,看是只能效仿玉面郎君,自行设法抢个姑娘侍寝。”

未想因为我的缘故,许会牵累临近乡里的女子平白无故地被人糟蹋。我瞠大了眼,始作俑者却是不以为然。倾身抵住我的额,意味深长地笑说:“与其关切别人的死活,殿下不如好生想想回京后该如何向皇上与盈芳郡主交代……”

不无嘲讽,冷笑道是莫寻与我同往送亲,怡亲王与郡主已然多有不满。现在郡马爷逃得无影无踪,茈凌菲定会以为是我见不得他们终成眷属,从中作梗,到时进宫来闹,还请我莫要惊动他家主子,自行善后。

“未大人宽心。这等小事,本宫还应付得了。”

话虽如此,等了整整六年,空欢喜一场,茈凌菲断不会善罢甘休。试想两个皇女极不体面地扭作一团的情境,我哀叹在心,阖起渐沉的眼皮,任思绪渐远,暂且忘记这即要面对的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恩,小贝遇难记……离时风光无限,归时形单影只。不过短短数月光阴,却已物是人非。我淡望马车外漫天飞雪,兀自苦笑。可未看多久,对座抱肩而坐的男子没好气地说:“殿下方才见好,还请自重。”

知他迁怒我,故意找茬,睨了他一眼,我冷笑:“少把气撒在本宫头上。那天是你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当场取他性命,也便怪不得别人有本事逃走。”

话虽如此,想起逃之夭夭的夜赫龑,同样不甘。只是当日永嘉关的守军赶去同来客店的时候,夜赫龑已然不知所踪。后在临近的深山中发现两个蹂躏至死的少女,沿途搜捕,仍是无功而返。佞人对此极为气恼:“算夜赫龑命大。若是微臣亲往追捕,他未必可以逃得了。”

可惜我这个麻烦女人拖累了他。因为几个时辰浸在冰水里,回到羲和的第二天,我便发起高烧,连着三日不曾清醒。怕我有何万一,难向主子交代,只得放弃活捉九皋君主的立功机会,留在县老爷家,监督威胁为我看病的倒霉大夫。望着近前那个很是郁闷的男人,我冷讽一笑。但又想到那两个无辜遭人凌虐的姑娘,心中愧疚。

虽已于事无补,可也只有请当地官府尽力确认死者的身份,厚恤家属。咬了下唇,正恼自己不争气,当时如能强撑至永嘉关,就不会横生枝节。忽听佞人冷漠道:“贝辰翾可是殿下的仇人。殿下何必多走这一趟。”

除了他家主子,旁人性命皆如草芥。我轻嗤了声:“贝大人曾为皇兄卖命。折去安城,也不过耽搁两三天的时间,皇兄当不会介怀。”

我九月中旬起程去往敦阳,现已近年关,早已过了许御医所说的两月大限。所以三日前听说贝辰翾仍活着,惊诧不已。强打起精神,与未央大吵了一架,最后搬出往日最为不屑的手段,以绝食相胁,终令佞人妥协。只是苦了雁西县令,因为老实告诉我贝辰翾未死,无端被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斥了一通,现下许正愁眉苦脸,按神经质的未大人的吩咐,第三次前去知会当日目睹我们进城的永嘉关守军,若是走漏风声,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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