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在夹克口袋里攥起了拳头,他没有进卧室,只是停在门厅里。“我……我来只是想……我需要告诉你,想解释……”
“巴克——”
“不,”他迅速说,“我必须解释。我干了这事。我把事情弄糟了。只有我能把事情理顺。并不是说我真的能做到。我差点儿害死了她,该死的!你知道这对我的影响吗?”
他非常自责——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慢慢地坐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中,很诚恳地说:“我不能自己一人没有女儿生活下去。如果你对你的女儿有一丁点儿感情的话,我想你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他的表情很僵硬,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我觉得我像个废物,我不能责怪别人,只能责怪自己。我对你是这样着迷,所以就决定让你为拒绝嫁给我而付出代价,以致我根本没停下来想想我对劳拉和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把她推到了险境,把你的魂也吓了出来,你有一切理由来恨我。如果你提出指控的话我不会怪你。言辞无法弥补我对你们俩所干的事情,但是我只能向你道歉并保证,像这样的事情以后永远也不会再发生了。”
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她可能真会相信他是个回头的浪子。但是上一次她相信了他,结果却差点儿让她的女儿送了命。她再也不信他了。“我还没有决定我要怎样做,”她很平淡地说,“所以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等等!”当她站起身时,他哭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内奥米看着他给她拿出来的那盒磁带,似乎它就是一条盘起来要咬人的蛇。“那是什么?”
“我录的自白书。我希望你拿着它。”
她有点疑惑,带着探询的眼光盯着他。“为什么?”
“为了使你相信我将永远不会再打扰你和劳拉,这是我惟一能想出来的办法。”面对着她怀疑的眼光,他说道,“你不相信我,我不怪你,但这是真的。如果你不提出指控,我就要离开这个州,而且不再回来。如果你担心我会食言再回来,你只要将这个磁带交给全国任何一个城市的警察,我就会被逮起来。”
内奥米低头瞪着这盘磁带,不知道如果她相信他的话是不是就是个傻瓜。凭他所干的事就应该进监狱,但他是劳拉的父亲,该死的!她并不想报复,她只想独自平静地抚养她的女儿。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容易受骗的年轻姑娘了,所以她警告说:“如果这是你的又一个花招的话——”
“这不是。我发誓!”
他即使站在一大堆《圣经》上发誓也不会真诚到哪儿去,她不想冒任何风险。她从他手中拿过磁带,迈步走向立体声音响,把它放了进去。他所许诺的自白足够成为他的罪证。内奥米把每一个词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在紧接着出现的沉默中,她声音严厉地说:“如果你真要离开这个州,我不会拦你。但是虽然我现在不提出指控,并不意味着我将来也不会。你差点儿让劳拉送命。如果你要再接近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只要我能办到,我会毫不犹豫地看着你在后半生被关起来的。”
这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们都明白这一点。
“我想你也会这么做,”他沮丧地说,“但应该没那个必要了。我的包已经收拾好放在车里了。再见,内奥米。代我亲亲劳拉。”
他再也没说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她的生活。
第九章
亨特一回到城里,就直奔他的办公室,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会去找内奥米。他已决定不去做这件事了。当他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在长时间的沉默中只有他的思想在伴随着他,他花了数小时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他知道尤论如何他必须鼓足勇气离开这个女人。他们在山中度过的那几个日夜只不过是个小插曲,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一次短暂相遇,注定不会长久。如果说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同他以前所经历过的不一样的话,那也只是他的想象在捣鬼罢了。她曾亲口说过她不会去找男人,自从第一眼看到巴克以后,他就能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了。他是个杂种。在内奥米承受了他所带来的这一切以后,她最反感的便是有个男人像狗似地围着她转了。他只会时时让她想起她女儿的被绑架,所以为了双方都好,如果他能回到自己的生活,也让她回到她的生活中去,那将是最好不过的。
这样就很好,他坚定地想。他在生活中一直是个独行者——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他眼睛的颜色和他的相貌一样,漫游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他在世界各地逛累了,在怀俄明这地方不知不觉地寻到了一种平静,那是他自己的事,而与他人无关。他有工作要干,这项事业得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建立起来。如果有一个女人不断让他分心,他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