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还在做梦。
山东人在看默片,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气氛变得怪怪的。
群贤毕至4 ; ;
林兰总算象梦醒似地回过神来。她说:“大家先坐下吃茶。菊心,你坐呀。梅影、叶静,你们帮我招呼客人呀。江松你跟根生、还有这位先生,你们是先谈生意,还是先吃茶、吃老酒?”一派女主人风范,讲话入门入槛。
大家松了一口气,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似的。其实,那时没人看钟,其间不会有太长的时间。觉得时间长,是因为人的情绪对时间产生了错觉。真是好光景百岁也易过,苦日子一天都难捱。
梅影听林兰请菊心坐,心下稍安。她想,不枉我苦口婆心劝菊心来,难为我还担心林兰怪我多事。现在看来,我的主意不错,这个和事佬还是当得的。
菊心的心里,正如打翻了五味瓶。若不是为了女儿,打死她也不愿上这门。一来,她曾经发过誓,一辈子也不要再见林兰的面;二来,当年,她和江松因为双方家庭的政治原因而劳燕分飞,两人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因此,菊心一直都是尽量回避和江松见面的。
根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松一见到那尊美女像,就急得上房似地让我找卖主山东人来,当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可能有闲空请起客来了呢?还有,梅影为了避免和我见面,轻易是不上江松家来的。今天,怎么那么巧来了呢?还有菊心,这么多年不见,听说去了山西,音讯无通,今天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不光根生,连林兰都在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象是江松的安排啊。看样子只有两个老街坊是江松请来的;其他人都是碰巧:梅影是菊心的说客,多半还是为了小草的户口;根生和那个山东人多数是来谈生意的;叶静是来寻老公的。
林兰有点庆幸,还好自己做了不少菜,不然,今天要出洋相了。客人又不知道今晚大家是凑巧聚在一起的,见菜不够丰盛的话,当然以为我小气。这有关江松的面子,也有关自己的面子。
对菊心,林兰刚才的气已经过了。她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一高兴就忘了生气。又想想梅影刚刚劝她的话,觉得自己以往的做法是有些过分。
林兰还记得奶奶曾经说过,千错万错,来人不错,上门都是客,客人是不能怠慢的。
此时的林兰,行动受到正确思想的支配,因此脸带微笑,脚步轻快,端茶,续水,忙里忙外。
江松看林兰,发觉她比平时美了不知几许。
人美的其实是神态,要不,照相馆里的摄影师为什么总是说:笑一笑,笑一笑。
菊心的神色随着林兰的一举一动而变得越来越自然了,她想:或许,林兰已经改变主意,不再坚持不让小草迁户口了。她看看梅影,再看看梅影,眼睛里满是感激。
棋逢敌手1 ;
江松还是有些发愣,他发觉自己象是在一个深深的梦里,想要醒来,但是,就是没法彻底清醒过来。
山东人莫名其妙:这是唱的哪出戏?一个个都怪里巴几的。他想,要在俺们那儿,老朋友见面,早就举杯喊:“感情深,一口闷”了。还让菜冷在那里,人呆在那里!出席过不少酒宴,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南方人真是跟北方人不一样的,可开了眼了。
根生轻声对江松说:“我们上楼?”
江松不响。
山东人想,胖老板不是说他朋友要见我吗,可是,他的朋友见我上了他的门了,楞是不吭声,怎么回事?他急了,对根生说:“老板,你朋友找我来……。”
江松总算如梦初醒,并立时恢复常态。江松毕竟是江松。他对山东人,也是对大家说:“请上座。先吃酒,生意当然比不上吃饭重要。”
林兰说:“对了,先吃,边吃边聊。”
典型的夫唱妇随吧。
一行人移步餐厅,分宾主坐定。
先上的菜是四个冷盘,林兰边端上桌来边介绍菜名:“凤穿牡丹,双龙戏珠,春江花月,芙蓉秋江。”
山东人说:“这么好听的名儿呀,长见识了。”林兰说:“萝卜开会可以叫做群英汇萃,我林兰已经做了好几年专职厨师了,不是自夸,厨艺还是可以的,我做的菜当然要起个好听的名字。”大家笑。
举杯祝酒,为了往昔的情义,为了相请不如偶遇的惊喜,为了未来更加牢固的友谊。宾主脸上全都笑意盈盈,尽管各人心中有各人的心事,但是当下还是非常愉快的。
热菜上来,梅影说:“林兰你先别说,看我来猜猜它们叫什么名字。”林兰说:“好的呀。”
等到菜式上好,叶静抢先说:“这些鱼呀,肉呀,鸡呀,蛋呀,鱼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