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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我狞笑:“走了,才能暴露真面目。若在一起,还是得端着。”

那,还是走了的好。他们说。

于是我买单,一行人酒气烘烘的找了间娱乐城又跳又唱。闹至凌晨,各回各家。出租车似一只冷静的游鱼,在都会中穿梭。司机不时抬眼望向后视镜中的我,似乎在说:好女孩不应该喝这么多酒。

呀呸,道理,哄我?我抖搂精神,试图与司机来一番唇腔舌战。奈何人不争气,吐了一星半点在后座上。

本城的出租向来是不需要解释的彪悍,我连车票都不要,就慌忙喊停。

生意难做啊,立刻就有黑车凑上来。安全第一,不纳税可耻,我大力挥手:“走,姐差的就是钱。”

我是走路回家的吧?

本城不唱红歌,深更半夜,治安居然好得出奇。

我毫发无损好端端的到家,连澡也来不及洗就好端端的一夜安枕。醒来时满怀感激。

人间自有正气在。

嗯,将来如果有机会上“非诚勿扰”,我得把这个弘扬正气的段子让给老孟,让他在“欢迎来到大型生活类服务节目”之后再巴拉巴拉的拓展一下“非诚”的功能。

但非诚能治酒后无德么?

凌晨五点半,我把第六套广播体操的歌声调至最低档,在客厅中央似模似样的做操。

在我楼下现住的是一对青春佳偶,半夜常喊得象杀猪。

荷尔蒙分泌过剩,清晨想必也没有气力与我计较。

我做得倦了,倒在沙发。看数点微光映在窗台的一盆绿萝之上,清风拂晓,让人想起年少无知时所读过的,关于那些温婉坚强的女人的文字。

傻,真傻。

既如此,何不食肉糜?

我起身去厨房煮了一锅肉糜青菜粥,刚用麻油拌了皮蛋,钟远和就敲响房门。粥菜清爽,配上自制的呛面馒头,钟远和吃了一碗又一碗。

我笑他:“也不怕不消化。我做了不少,你一会带几个回去。”

“馒头就算了,粥还有吗?”

“三天以后吧。”

拓展训练持续三天,集团里的新丁都得亮相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团队的忠诚与热爱。哭,我是哭不出来的,不过我绝对能做到做游戏时积极主动。毕竟是老鸟了,捷正当年也做过这样的活动。

钟远和慢条斯理的盯瞩我说:“悠着点,年纪也不小了,老胳膊老腿的。”

老派的笑话,必定出自于老派的人。

我喏喏。任钟远和说长道短,盯三瞩四,拎包开车把我送到集团门口,嘿,是头一份。我下车,看他隔着车窗比了个电话的姿势就扬长而去。

老了么?呀呸,我今天梳的花苞头,涂的是bb霜。身上一件大红恤,脚踩帆布鞋。不是我自恋,姐的年龄至少可以向后倒退三两步。充一次三九佳人。

同事陆陆续续前来,领队彭,嗯,是工程部的彭春,手里端着一只纸杯为他自己嘴上的药沫笑着对我解释:“三九胃泰。”

调戏?

是谁说过,成功的调戏是恋爱的基础?

我有些恍神。

彭春坐在我隔座,大声说笑,向全车所有女士全方位展示他的男性魅力。

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晕了。

我清醒,是因为我瞧上了身穿迷彩服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教官。

熟男,帅哥。

与我搭档的飞飞使劲的掐我手臂。

“很帅吧?”

我答:“一般。”

是因为我明知道凑不上这热闹。

参加拓展的小姑娘们哭着喊着扑向教官旗下。

教官不苟言笑,呵令就地葡伏做蚯蚓状弯曲向前躲避头顶上的电网,以谋求团队的胜利。

周三,有雨。

我躺地中枪,大声喊:“能装死么?”

边上就有人笑出声,服色红的,绿的。代表不同的公司,不同的团队,及不同的拓展训练营。大家共同租用一块场地,围观啥的,都只能说是浮云了。更有毒舌派在一侧幽幽的说:“可怜,花枝美人竟都成了泥地里打滚的,”

是谁?我大怒,眼神凌厉,竟让那人生生的咽下最后两字。这一仰头,顶上的线轻微一晃,铃铛脆响。一片哀嚎,得,再来一次。

在泥地里滚了五次我们这一组才最后通关成功。还好,还能辨得出雌雄,但人格尊严啥的,即便是内心强悍如我,也被可耻的唾弃掉,转而追求一次水量充分的热水浴。

可什么是拓展?拓展就是拓开自己内心的壁垒,与人性中所展现出的软弱贪逸作搏斗的过程。这间山庄,前后不知道接待过多少团队,见识多了,自不把学员的苦痛当一回事。连服务员都知道吊着嗓子拖着尾音喊:“哟,不是来做拓展的吗?怎么,竟为了一点热水发脾气?”

热水是限量供应,早被我的同寝飞飞用个精光。小姑娘趿拉着拖鞋,狼狈不堪的从卫生间的里冲出来吼道:“我还没抹护发素呢。”

护你个头啊,没看见姐刚刚从搅拌机里滚落出来么?

我冲进浴室。

冰水,绝对是冰水。

我被激得“啊”的一声惨叫,引来隔壁一群狼嚎:“头狼在哪儿啊?”

隔着两扇门都能听见他们在捧腹大笑。

见到我,还挤眉弄眼的问:“顾姐,我屋里有热水,你要么?”

个个都比我小,有一个特别帅的,更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姐老了,没兴致和他们吹科打闹,我连晚饭也没吃,在屋里裹着床单看电视。

一笑,又一笑。

我想像,如果有一日,我成了心动女生,那么,不,我才不要这个白胖的口吃的男人。嗯,这个条件太好,搁家里不放心哪。

我手上的方便面被我吸出一溜脆响。

空了。我打开房门,扔到走廊的垃圾桶。

楼上有晚会,所有人都去了。一层楼阴森森的,唯有惨淡的白炽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走廊外头,是一座小山,树影渺渺,风声阵阵。仿佛有一道白光向我袭来,我听见男人的轻喘,嗅到香烟细微的气息。

谁?

我色厉内茬的吼了一嗓子。

光速窜进屋子,关紧房门。

待到楼上曲终人散,飞飞回来,我仍缩在被单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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