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够啊。”区明明一边叫苦,一边嘴馋的问:“好吃吗?值不值。”
吃了一百块,顾馨兰坚持自己买单。
约好晚上同住,住宿费至少省掉一半。她们坐轮渡上岛,区明明轻车熟路,带着顾馨兰在小巷里窜。榕树参天,房屋,街道依山而筑,错落有致,花影绰约。暮色四合,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伴着人影从远及近,自行车铃声铃铛,闪过身边哗啦一声如大风刮过。馨兰贴着墙,想从墙缝深处听出琴声。枝繁春深,有细嫩的芽越过门廊探到顾馨兰肩上。区明明说:“到了。”
门被轻轻的拉开,温暖昏黄的灯光如缠上老树的藤,枝枝蔓蔓的牵引而来。
来了?来了。来了!
仿佛有三四个人同时在问。
粥,饭,粉,香气不一。似乎有酒,坐在花树下的石桌前的是三五个男人。茶香酒气和着香烟的味道和探寻的目光追过来,又迎风散去。
这是间家庭旅馆,一个老老的胖姑娘偏有一把软糯的嗓子,带着嗲气说道:“累了吧,回家就好。”
手中的行李立刻有人接过,热茶,软垫的沙发。大堂,也就是旧式的堂屋被一个半圆的长台划做一道弧形。贝壳灯悬下,映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心里一寸一寸的软下来。万事都是区明明在张罗,区明明介绍说:“欧姐,和我同音不同姓。这是小顾。”
欧姐很和气,并不介意顾馨兰软倒在沙发垫子上抱着一杯热茶不肯起身。
“第一次来吧?有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
当然有,顾馨兰垂着眼帘抿笑着不肯出声,她来这里,就是为找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被屏蔽了,无法上网,这章还是请编辑代发。
、62
对于旅行的人来说,十点十一点算什么,还早着呢,正是赏花论月的好时候。
一个大院子,两三张小石桌,花香袭人,在月色里生得深深浅浅模样的枝丫半点也不怕人,张着嫩绿的小手,在人肌肤上挠来挠去。顾馨兰只觉得连心都痒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如区明明那样自来熟上前和人聊得火热。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是要讲究情调的,顾馨兰听见有人和着琴弦低低在唱:
我绝不申诉
我个人的不幸
错过的青春
变形的灵魂
无数失眠之夜
留下来痛苦的记忆
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
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
心中只剩下
一片触目的废墟……
但是,我站起来了
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
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
能把我重新推下去
馨兰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硬朗的句子。深宵良夜,美女帅哥。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才应是应时应景之作。好吧,虽然顾馨兰曾私心腹诽过,有多少jq因此句萌生,而完全有背于计生国策。可是这也太不舒服了:
这是我们各自的不幸
也是我们共同的苦衷
因为我们对生活想得太多
我们的心呵
我们的心才时时这么沉重
什么时候老桩发新芽
摇落枯枝换来一树葱茏
什么时候大地春常在
安抚困倦的灵魂
无须再来去匆匆
“舒婷的诗作,分别写于1975与1980。”
很应景,至少很切中顾馨兰的心事。只不过她断没有才能,说得这般诗情画意。
文青与2b犯的区别就是前者能将之拓展成一项事业让人吟唱传诵,后者却只能在空渡年华之后悔不当初。
如果从前更实际一点
顾馨兰这棵还不知几时会发出新芽的老桩,在暗夜里红了脸,瞪眼瞅着花木深处那个黑脸的胖子。很世俗很热闹的发问:“舒婷,今年有几岁了?老公是做哪一行的?有几个孩子,长得漂亮吧?平时穿成什么样?一早一晚会出现在哪条街?也会上街买菜吧?象舒婷那样的名人,也会在街上与人讨价还价,想想就兴奋。”
“顾姐。”
顾馨兰不依不饶再接再厉:“不知道能不能守在舒婷的窗下请她签名,回到家里也好向人炫耀。”
自从坐飞机远远的离开那些人,那些事。直到这一刻,顾馨兰才觉得自己有些生猛的活气。
“哎呀要睡了,”她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挥手绢:“明明你且宽坐,姐姐我熬不得夜起不得早。”
“那你出来做什么呢?呆在家里岂不是更方便。”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木有这样一个年纪的女人,既卖不了萌,又装不了嫩,又不成熟,也没女人味,学业没结束,事业没开始,又没啥特长专业,长得也就那么回事。。。矮油,都不想继续往下说了。。。”
身后是高高低低的媸笑,还有人说:“小区,你这个半路认来的姐姐倒是挺有意思的。”
顾馨兰亦是满脸堆欢,有道是隔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