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包括我爸爸。后来才知道他是利用课余时间来工地打工的大学生,在施工时不慎从二楼的地方摔了下来左腿严重骨折,这次是带伤打工,结果腿伤复发,工头商量给他一笔赔偿费回家好好养伤,他却不同意,后来我爸爸保证等他腿伤好后再让他继续来打工,他才肯离开。”
乔茵陷入回忆中,“他那时候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就那样孤傲地站在寒风中,倔强的脸上露着坚韧与不屈,甚至没有发觉裤管已经渗透了斑斑血迹。”
“从那以后他的身影会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在课堂上,甚至出现在梦里……那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像他这么优秀又俊挺的人我想很难有人会不心动吧。我偶尔会装作不经意地从爸爸那里探问他的消息,直到一个月后当我听说他又来工地打工。我找尽各种理由往工地上跑,再后来跟他熟悉后,我知道他是xx大学建筑系的学生,发现他英语学得不错,于是我央求爸爸让他辅导我英语功课,其实那只是借口,我既然打算出国留学,英语怎么会学的很烂呢?”
乔茵想了想又说:“我爸爸之所以答应让逸恒辅导我英语,我想对逸恒也是事先做过一番调查的吧,既是建工一类大学的学生,又有爸爸看重的坚韧意志力,爸爸没有理由错过这么优秀的人才。”
父亲是一个生意人,客观地来说对于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对他没有利,他是不会花心思与精力在一个没有用途的人身上的。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露迟接起来。“喂……我晚点回家……不是……和乔茵在一起,你要不要过来……好。”
刚才的话题被打断,两个人沉默下来,不知道该继续聊些什么。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乔茵说:“我今天找你来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露迟神色紧张地问:“什么忙?”
“你别紧张。”乔茵笑了笑,接着说:“我希望逸恒能够再回来,回圣大帮我爸爸,这也是我爸爸的心声,他只是拉不下脸来找他。”
露迟想了一会儿说:“一会儿逸恒过来接我,你可以直接和他说。”
乔茵愣了愣,苦笑:“不了,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
露迟了解:“但是我不确定逸恒是否愿意回去,我只能将你的话给他带到,去与不去由他自己决定,我不想左右他的想法。”
“那就谢谢你了,”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再见。”
然而走没两步,乔茵停下脚步,背对着她:“露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五月份。”
乔茵身子明显僵了下,却始终没有回头。
“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最后一句,她声音艰涩地说,“那时候我想我已经出国了!”
露迟一怔,她已经穿过廊道快速地向门口走去。
逸恒到咖啡厅的时候就看到露迟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走近她,问:“乔茵呢?”
露迟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轻轻地说:“她先走了。”
“我们走吧。”
“好。”她不太热络地回应。
逸恒发现她的不对劲,低下头,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们回家吧。”
然而,回到家里,那些个盛在心里的复杂心情再也溢不住的涌流出,好想好想抱住他……伸出手臂,她从身后紧紧地搂住逸恒,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逸恒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想掰开她的双手,她却更用力了。
逸恒拗不过她,只好随她。
等到情绪稳定了,她才松开双手,从皮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他。
“里面是什么?”逸恒接过来,好奇地打开。当看到里面的照片时,忍不住惊讶的问:“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
“乔茵给我的。”
“……”逸恒不再问,已经猜出了大概其。
想起了另一件事,露迟说:“她今天来找我最主要希望你能再回到圣大工作,这是乔董事长和她的心愿。”
“你希望我回去吗?”他不答反问。
“我想让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要勉强。”她拉他坐到沙发上,“我的毕业照怎么会在你这里?”
逸恒说:“还记得毕业典礼那天吗,你缺席了,毕业照放在办公室一直没人领走,后来是我找到你们班主任领走的。”
露迟猛然愣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心底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前突然浮起一个少年,在办公室外不知徘徊了多久,最后别扭地走进办公室,也许不止这样……或许他也曾站在布告栏前看过她的高考成绩。
然后她听到自己问:“那你是不是也站在布告栏前看到了我考上了哪所学校?”
逸恒点头:“对,而且还去看过你。”
当听到这句话时,露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他去看过她,他真的去看过她,是去m大看过她吗?
为什么她不知道?
“逸恒。”她闭着眼,努力压下心底汩汩而出的情潮,半晌才说话,“我那时候太懦弱了,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我承受不起的。”
逸恒暗自懊恼,他明明没有责怪的意思,怎么把气氛弄拧了呢。
失言,失言。
他把她拉进怀里,开玩笑说:“露迟,那时候,我也是很没有出息的。”
露迟吸了吸鼻子,脑子还在刚刚的话题上并不想被他的三言两语引开。“你什么时候去找过我,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