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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是八百块钱,还了刘义四百块钱的生活费,剩下的四百块钱没有乱用,全都交给了杨帆保管。因为谁都知道,现在生个儿子,那费用是令人咋舌不已的。
七月九日晚上,我帮萧医生搬了一车中药,得到五十块钱的报酬。面对这份额外之财,杨帆建议该换个号码了,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有用过手机。我给陈菁发短信了解情况,得知:“悬赏金额已经涨到十二万;赵大爷腿病犯了,被赵二叔接了回去……”给父母通了个电话,一切依旧,提到赵大爷,母亲不停地说可怜;给大哥发了短信,得知他工资涨了一小点儿,小到根本改变不了他现在的困境,还得知大嫂肚里的孩子得再次付之东流;然后给大学室友发了几个短信,只有项北回了——他不无感叹地告诉我:“那拨鸟人一毕业就不知道掉进哪个茅厕,换了号码谁也找不到!”最后,才轮到夏雨,她说下个星期就到杭州来。
七月十日阳光灿烂,中午下班回家时,杨帆正坐在床头看报纸。报纸是萧金贵老婆带过来的,整整两大摞,包括浙江的各类报纸。我也没太在意,顺手拿起几张来看。却不料杨帆拿着一张报纸双手发抖,眼里都快噙出了泪花。我还以为是什么报道又老调重弹将她的“事迹”歪曲了呢,刚想凑过去安慰安慰她,不料,她那双激动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一丝鄙视我的骄傲——杨帆不无得意地宣布道:“发表了!”
号外,号外,惊天大消息,杨帆的文章发表在了《钱江晚报》的副刊上!那是一篇上千字的生活小品文,和《读者》上的没什么区别,署名“扬帆”。啧啧,为此杨帆没少鄙视我,她趾高气扬地向我宣称:“我现在可是作家了!”或“我也能挣钱了!”乐得她炒菜时手一抖,乖乖,咸得我一塌糊涂啊。
杨帆成“作家”给了我巨大的鼓舞,打那以后我也给自己削了支铅笔,与杨帆比赛写文章。每个星期杨帆都会麻烦萧大嫂帮忙投一次稿,地址当然是萧金贵家的。有些时候,我们指着对方的文章嗤之以鼻,对自己的作品大放赞歌,个个自恋,倒也滑稽有趣得很。
但是,对于像我们这种一文不名,还时时四处漂泊连地址都没有的逃犯,想做自由撰稿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见夏雨那天我骗杨帆说大学室友胡舟到杭州来了,我得去瞧瞧。有萧金贵在,工厂请两天假不是问题。肖晓萍的纺织厂濒临倒闭也闲了工,可以请她来照顾杨帆。实际上,也就是让她们玩两天而已。
去杭州以前,杨帆交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在那里给杨帆舅舅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是件危险至极的事情,但我却答应了。临行之前,我不得不向已经两清的刘义借了五百块钱,然后查询了一下,得知从梅城坐汽车到杭州要三十五块,最便宜的火车是十五块,我权衡再三还是选了后者。故而,慢车到达杭州已经中午一点。
第53节:杭州国酒茅台夏雨(3)
站台上的夏雨,已经露出更胜于杨帆的风情:淡紫色的公关套装,睫毛晶莹、马尾酒红、略施粉黛,最显高贵气质的恐怕还是脖颈上那一串项链——纯金制造,可惜不是我送的。我送给夏雨类似的礼物,恐怕只是一串朝天门的廉价贝壳。这样下来我就有些自惭形秽了,但夏雨没有,刚见面她就给了我一个拥抱,清香而柔软的拥抱。
然后,我们乘旅游车逛西湖。西湖很美,美不胜收。旁边的游客们不断地咏物叹志、欷殻Ц锌矣胂挠暝虬踩惶窬驳刈拧拖裎颐橇蛋惫饫锏某顺党鲇巍d鞘俏易罡焕寺榛车拇杭荆扛鲋苣颐侨我饣怀斯怀担谀藓缟了傅亩际欣锫薇呒实匦凶摺f荡┧蠊切┬稳绮屎绲墓庠危幌蛞黄忠黄墓夤致嚼搿厍斓慕缫巳耍乙槐甙朊凶叛鄹惺艿乒獾纳剩槐咝嶙畔挠晡氯崛缢24衾嫉奈兜溃惺苋耸啦咨@锏乃蚶酌7缏佑昶9獠砣啤!?br/>
也许真的有许多东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知源于何时,我开始对夏雨拥有一种为时已迟的眷恋。说实话,那段时间的我虽然时常怀念杨帆,但与夏雨在一起,我的确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凉爽与温暖。
这两个矛盾的单词,足以诠释所有至善至美的感情真谛。
青山、翠树、绿水。
晚上吃了火锅,虽然囊中羞涩,我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慷慨与豪爽——夏雨再三表示那四百块钱可以迟些日子再还,故而身上揣着的这五百块钱,足以令我有短暂的豪气顿生。天有些醉了,地有些昏暗;人有些乱了,钱有些发卷。酒足饭饱之后,我们逛了湖滨路商业街,在西湖影院看过一场电影后,我们再度效仿在重庆的样子,乘公交车游逛杭州的夜景。一共换乘了三趟汽车,嗑完了两包恰恰瓜子,最后来到钱塘江大桥。
倚栏而望,江水滚滚东逝,浪花淘尽世事云烟,“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夏雨说她在南京的工作还算顺利,但公司有个副总经理常常对她死缠滥打。今天送玫瑰,明天送手机,后天又送钻戒,把她搞得烦不胜烦,却又找不到这副总的半点把柄——那家伙追求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人又挺内向,从来没乱动过手脚。但每天面对着诡异地摆在办公桌上的礼物,夏雨心头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惴惴不安……
钱塘江水面宽阔,一列火车鸣笛而过,桥身忍不住跟着战栗起来。瞬时,一股萧瑟之意油然而生,我落寞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夏雨。过了很久,风拂起了凉意,我们这才感到天已经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