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杏嗉隆!?br/>
办法是黄昏时才想出来的——卖手机。我的手机是诺基亚3100,用了两年,已经锈迹斑斑。那个路摊者来回翻看了几遍,说:“顶多一百块钱!”我彻底泄气了,心想一百就一百吧,我现在真想到旅馆好好地睡一觉,再坐车离重庆更远些。其他的,我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但那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手机后盖后问:“你这手机修过?”我点点头。去年与夏雨打羽毛球时手机哗啦一下掉出来差点没摔得粉碎,但高价修理后一年多来没出过问题。路摊者为难地摇了摇头,狡黠地说:“这样的手机我可不敢要!”见我无可奈何地准备拿回手机,他又假装漫不经心地抛出橄榄枝:“最多给你五十块钱!”我屈服了,但杨帆没有。她抢回手机,拉着我离开。
杨帆与我商量说,要论持久战,这部手机姑且当做我们精神沙漠里的一瓶雪碧吧,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要动它。
疲惫地游逛了一个下午,我们在黄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凤凰山。山上埋葬着无数英烈的精魂,拾阶而上,我们与许多散步归来的老者相遇。在烈士墓前我们无地自容,便折向了右侧的小径。走了二十多分钟,天色开始暗下来,我们就索性停在路上的一个亭子中。
第40节:遵义腻腻的乳房(2)
杨帆还在为流言飞语闷闷不乐,她一再认真地问我:“小峰,我真的是个坏女人吗?”我说当然不是,之后随便讲了几个笑语逗乐了她,再吃了一些东西。夜已经浓稠得化不开了。这时倚亭展望,但见一座繁华城市的霓虹分外妖娆。望着天空那一轮新月,我们开始对二十三块钱进行详细的规划,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女性一个月必有的那几天,便问杨帆:“你的那个来了吗?要不要我去买那个?”
杨帆羞涩地说:“还没有。”
我们吃了两个苹果,干嚼了两包方便面,准备从明天开始:拾荒。
在亭子里度过了在遵义的第一个夜晚。植物的水分将干燥的皮肤滋润得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污垢让我们的大脑处于恼人的灼热之中。半夜里杨帆从我怀中醒来,将我摇醒后感叹道:“小峰,这可是我第一次超过四天没有洗头,痒死啦!”她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头皮上有虱子在嬉戏,突然滋生出一种伸手挠痒的冲动。但我实在没辙,便伸手灭掉了杨帆腿上的蚊子,向她保证道:“快睡吧,等明天拾荒挣了钱,咱们就去洗澡!”
第二日清晨我们就开始了行动。行走在公园中,由于我提了一只大箱子,行人顿足观望,惊讶万千。他们看着我那不修边幅的脸,小声嘀咕:“疯子?艺术家?”再看到美丽杨帆肮脏的脸时就更加迷惑了。当看到我们把手伸进垃圾筒时,他们几乎惊讶得叫出声来。——这样的拾荒也太过张扬,人潮渐涌的时候,我们已经退回到凉亭休息。
有山必有泉,早上的转悠让我们发现:随栈道往西的两峰之间,有一眼小泉。泉水的源头已经枯竭,但是被冲积出来的土坑里,大约还留下一个十米见方的水池,因未遭污染,虽浅却仍显清澈。我们在凉亭一直歇到了天黑,觉也睡足了,饭也吃饱了,再将箱子藏到大树后面,这才摸黑启程。一路下只收获了十来个矿泉水瓶,但我们仍然从中看到了希望。
之后我们来到那片水池。月光透过树倒映在在水池中,冰凉的水汽笼罩着恐怖的雾霭。我们壮着胆携手来到水边,先掬了两口喝下,然后便张罗着让杨帆洗头。我用矿泉水瓶舀出几瓶水,淋向她粘腻的发际,杨帆发出咝咝的冷颤声,同时又感到快慰的冲刷感。用了整整五十瓶水,杨帆的头发才稍见柔顺。然后她依葫芦画瓢,又用二十瓶水洗却我头皮的麻木。洗好头的我灵感四溢,便建议道:“我们洗澡吧!”
杨帆点头应允,但见她褪下衣服,美丽的胴体在黑夜中如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我将一瓶凉水倒下,“啊……啊……啊……”杨帆尖叫着蹭进了我的怀里。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冲动呢?!杨帆赤裸着身体水淋淋地扑进我的怀里,还不依不饶地娇声道:“你快脱衣服!”我被她色情的语调迷惑了,三下五除二脱得干干净净。
在荒山野地,我与杨帆发生了第三次交融。这一次我们以泥土为床,苍天为盖,水池为乐,良久地结合在了一起。如果起初我们是被彼此赤裸的身体勾搭得心猿意马的话,那么后面,我们则是慢条斯理的,用两具欲望之外的裸体,相见于我们的人生,相融于我们的苦难,相触于我们的逃亡,相拥于我们的灵魂。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身体的温度超过了外界所有的寒冷,我们已经在水池旁,私定终生。
我们用双手,将对方身体的每一处污垢擦拭得干干净净;我们用嘴唇,将对方灵魂的每一段污浊亲吻得晶莹剔透。
神清气爽之后,我们又翻寻了几个垃圾箱,收获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来个瓶子。饶是如此,第二日清晨,我们还是在废品收购站拿到了在遵义的第一桶金:三块五毛钱。我们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那包子实在是香极了——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我们至少不会饿死在遵义了。但包子中的那点肉刚一吃完,我们又看到了生活必须面对的惨白:拾瓶子最多也就能凑够饭钱,哪怕我们再节约一些,一天存两块钱,等攒够到浙江的车费,估计也要一年半载。在亭子里过夜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夏天有蚊虫,杨帆就被蚊子缠上了,这些母蚊子对杨帆的天生丽质嫉妒得很,对我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冬天更不必说了,绝对能把我们给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