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得到一个消息,刘云清提起了民事诉讼。”
“不是说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不能……”
法律上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如果民事纠纷与刑事案件有联系的话,必须要等刑事案件搞清了才能处理民事案件,问题是现在云天被杀案已经结案,凶手和追债公司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但导致整个悲剧的那笔债务的债权还在。
刘云清自然可以提起诉讼。
而且刘云清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提起诉讼。
卞良娣道:“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秦丽和云天的名字吧。”
老人家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惨白,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她了解了很多相关的法律知识,自然能明白卞良娣如此询问的原因。
钱确实是秦丽借的,问题是自始至终云天和秦丽两人都没有离过婚,根据婚姻法这些借债是要两人共同承担的,在秦丽跑路的情况下,这些借贷绝对会全部压到云天身上。
当然有人会说那些钱是秦丽个人的借贷,没有用在共同生活当中,不应该由云天来承受,问题是云天都死了,到哪儿去找这些证据?
现在云天人死了,可房子还在,就算刘云清最终输了官司,房产证上还有秦丽的名字呢,祖孙俩最多能留下一半的房子。
“卞律师,您有什么建议?”
卞良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如果有可能,你们还是回老家吧。”
这样的意见,实在不像是一个法律工作者应该说的话。
但她最终还是如此说了,因为她知道法律永远是为清楚法律规则的人服务的,而这样的人并不总是好人。
别说这个官司打不赢,就算是能打赢,这一老一少祖孙俩能是刘云清这样的黑道大佬的对手吗?
说出这样的建议,老人家的脸色变得不善:“卞律师您慢走,老婆子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卞律师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老人家不愿意屈服,不再多说,开着她油光锃亮的宝马车离开。
老人看着宝马车离开,久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在思考,权衡,最终理智依旧没能压过心中的怒火,她咬着牙,望着这座城市的风景。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犹如一座由钢筋混泥土构成的黑暗森林。
现在森林里的猛兽吞食了她的儿子。
有人告诉她应该远离森林,可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