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七走后没多久,她原本站定的地方便隐隐绰绰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来。
“果然如你所料,这小花妖来历不明,钟尹将她送入魔界,定有所图谋。”黑衣女子目光狠辣地盯着龙十七消失的方向道。
“属下近日在君上身边,亦发现君上待这花妖与旁人不同,如今君上将她与竹琮特意送进书院,倒像是有意要将她护起来似的。”
那女子目光一凌,转头对身边的人道:“白汲,你且去妖界细细查探一番,若钟尹最近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马上来禀告我。”
“是,主子。”白汲颔首,立刻隐身而去。
这偌大的魔界,能让白汲唤一声“主子”的人,也只有娆姬一个了。
她目光晦暗地盯着前方,云雨似在眸中缓缓酝酿。龙十七回到卧房,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抄书,竹琮是个一根筋,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什么“夫子是罚你抄写,若我帮你,便不是罚你抄写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她当时恨不能把竹琮的脑袋拧下来,好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当时她碍于竹琮是对九夜极其重要之人,便只好忍住了。
“一百遍啊,夫子还不如要了我的命。”龙十七坐在窗前借着微黄的灯盏,艰难地将刚刚写好的第三遍扔到之前写好的两遍上。
“这夫子,古怪昏庸,谄媚无能,也不知九夜怎么想的,竟然放心将魔界的小娃娃们交到他手中,也不怕带坏了孩子。”
窗外时不时地有北风夹杂着凶兽的咆哮声传来,使人情不自禁竖起了汗毛。书院偏僻,临血海,当年圣女便是从血海降世,由此魔界之人便将血海奉为整个魔界最圣洁最滋养之地。
当年天地初分,日月初生,万物应运而生,魔界也不例外。无数大魔由血海之中幻化成形,纷纷跳入天地,魔界也因此而成形。
对于书院其他人而言,这里是最能使人精神抖擞,心旷神怡之地,可对于龙十七而言,这里分明就是一个能够无形之中要人性命的地方。
龙十七抄书抄到深夜,双手无力,呼吸亦不畅,于是暴躁地将书往地下一摔。
“不管了,不抄了,大不了就被夫子赶出书院,正好有理由去找九夜,不管了不管了。”龙十七整个人自暴自弃地趴在桌子上。
话虽如此说,过了片刻,龙十七还是老老实实地捡起了地上的书册,认命般地又开始动笔写起来。
“若是在南海,我才不管这么多,抄书?怎么可能。唉,我果真是寄人篱下啊。”
龙十七越抄越气愤。
“笑话,说什么鲛人族叛乱,他们有没有叛乱你们魔界要比我南海还清楚么?”
“一群脑袋发昏的混蛋!”
龙十七越抄越伤感,越抄越生气,嘴里不由自主地发起牢骚。
她抬起头向窗外看,不由得想起从前在南海的时光。
那时候她与秋来是南海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带着红鲤鱼绫翊和一众的虾兵蟹将常常在南海横行霸道,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