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关雪健望着缪二。
缪二无言地笑了笑。
“谢谢你。”关雪健客气地说。
他们走进客厅,分别在沙发上坐下来,由于关雪健的到来,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样,空气像凝滞了似的。
圆脸姑娘早已躲进厨房,乔老师痴迷的目光始终在花束上转来转去。
缪二和关雪健相对而坐,彼此都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我不知道乔老师这么喜欢花。”关雪健首先打破沉默。
“女人无论多老,骨子里都是浪漫的。”缪二笑了笑。
又是沉默。
缪二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夜晚十点了,便站了起来:“我得回去了。”
“筝儿,你不要走!”乔老师听到她的话回头急惶惶地叫。
“乔老师,我还会来。”缪二说。
乔老师奔过来紧握住缪二的手,眼泪又要出来了:“你不要走……”
缪二的眼睛也潮湿了,她想,她和乔老师之间竟然有着这样一种莫名其妙而又美妙的缘分,这让她感动。
“乔老师,我保证很快还会来。”缪二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了抱乔老师。
乔老师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松开了自己的手。
缪二在门厅换上鞋走出去,关雪健把她送到门口,说:“我今天没开车出来,就不送你了。”
“不用麻烦你,”缪二急忙说,“现在还有班车。”说完便转身下楼。
“缪二……”关雪健突然唤道。
缪二回过头去,关雪健的面孔在幽暗中模糊不清,她听到他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把你吓着了……”
“不用说对不起,”缪二说,“我……”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俩人在幽暗中一上一下地对觑着。
“我不知道你病了。”缪二关切地问,“没事吧?”
“没事。”关雪健说。
又是沉默……
“我走了,”缪二说,“再见。”
“再见。”关雪健的声音里有种异样的冷漠。
缪二转身快步下楼,她走到大街上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回家的路上,她的心里竟然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27
几缕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射了进来,那细细的阳光像针芒一样刺得蝴蝶小妹的眼睛灼疼,她偏了偏头,避过那几缕阳光,想继续睡下去,但睡意却消失殆尽了。
她懒懒地在舒适的床上伸展着四肢,然后下了地。她拖着及地的真丝睡裙走向窗口,猛地拉开了宝蓝色的丝绒落地窗帘,她的眼前出现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暖暖的阳光漫天漫地地扑进来,使她和整个房间一下子沐浴在明丽、亮堂之中。
当她第一次面对这巨大的玻璃窗时惊喜地狂叫起来,那种感觉像自己住在一间阳光屋里似的。她甚至幻想自己是阳光屋里的一盆蓬勃的绿色植物。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欢快之中。这里的一切是这么陌生而又美好,几乎每一样东西都能引起她的惊喜,有无数个夜晚她以为自己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
现在她懒洋洋地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未施粉黛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惬意的神情。她的眼下是偌大的草坪,绿葱葱的怡人眼目。她不知道马哥为什么只在院里种草而不种一枝鲜艳的花朵?草坪上有一尊大理石雕像,那是一个正在撒尿的顽童,据说他是布鲁塞尔的一位英雄。
有一个人正开着一个轻便、灵巧的剪草机在修剪草坪。他低垂着头,赤裸的脊梁背对着蝴蝶小妹的窗口。他干得认真而又痴迷,阳光照在他健壮的脊背上,呈现出一种沉甸甸的古铜色。蝴蝶小妹注意到许久他的头也没有抬一下。
这真是一个好农民!蝴蝶小妹心想。
她看见马哥的保镖兼司机小王走向草坪,他一只手里搭着一条湿毛巾,一只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杯,玻璃杯里盛着乳白色的液体,她猜测那是牛奶。
小王走到那干活的男人身边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转过身抬起头拿过小王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蝴蝶小妹惊异地发现竟然是马哥!
马哥几口喝完玻璃杯里的牛奶,然后又垂下头继续工作,像个地道的农民。
蝴蝶小妹披上晨衣跑下楼,在大厅里看见小王在为玻璃缸里的鱼换水,她好奇地走过去看。
“早晨好!”小王微笑着说。
“早晨好!”蝴蝶小妹粲然一笑,欢快得像个顽皮的小孩。
小王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发呆,忽然没头没脑地说:“真的很像。”
“像什么?”蝴蝶小妹莫名其妙。
“你很像一个人。”小王说。
“谁?”蝴蝶小妹很好奇。
“马哥的女儿。”小王说。
“是那张黑白艺术照上的女孩吗?”蝴蝶小妹说,“它就挂在我那屋的门上。”
“是她。”小王说。
“她呢?”蝴蝶小妹诧异地问,“我怎么从没有看见过她,也没有听马哥说起过?”
“她已经死了,”小王神色黯然,“三年前就死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怎么会?”蝴蝶小妹心里一惊,想起照片上那个清纯的如梦如幻的女孩,心里竟有种碰疼碰疼的感觉。
“她得了骨癌,她曾经梦想着长大了要当一位舞蹈家,但是她九岁就不得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