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房东的小儿媳妇淡淡地点了下头。
“在哪儿上班?”她随便问道。
“蓝岛大厦!”房东的小儿媳妇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然后挺着脊背,高跟鞋踏出一串细碎的响声回屋去了。
直到几天后,缪二才知道“蓝岛大厦”是朝阳区最繁华的商场,怪不得房东的小儿媳妇说起来一副骄傲得不得了的样子。
缪二淘好米准备做饭时,却发现煤球炉早已熄了。她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生火的木柴,正一筹莫展时,曾恶背着吉他回来了。一看他那笑盈盈的神情缪二就知道他今天很有收获。
果然,曾恶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钱,零星的角票里竟然夹杂了几张“大团结”。曾恶乐滋滋地说:“我说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吧?还真应了!”他把那些钱放到了桌上。
缪二清点了一下,竟然有112元6角,的确收获不小。
“干脆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唱吧?”曾恶怂恿道,“那才带劲呢!有你往那一站肯定吸引人。”
“哦,不!”缪二似乎吓了一跳,她才没有勇气站在火车站去卖唱,她垂着头说,“明天我去找工作,以后,以后我会还你钱。”
“谁让你还钱了?”曾恶大度地说,“不唱就不唱罢,这又不是什么低贱的行为,其实说透了,跟那些光芒四射的歌星在舞台上的表演是一回事儿。”
缪二哑然。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她依旧不能想象自己坦然地站在火车站放声歌唱。
“中国人就你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曾恶不屑地摇着头。
缪二告诉他炉子灭了。他到院子里见隔壁的夫妻俩还没有回来,便打开了他们的炉子,过了一会儿等火着起来时,便夹一块煤去换了一块通红的煤,把自个的炉子引燃了。
外面刮起了大风,快下雨了,曾恶把轻巧的白铁皮炉子搬进了屋。
缪二慌忙去收搭在院里的被单,看见房东大儿子送来的那只大公鸡拴在上房屋檐下,疯了一样乱扑腾也没有人管。
房东的小孙子拿着一块炸得金黄的鱼块啃着从爷爷、奶奶屋里跑回自家,突然便传出嚎哭声。
“你就那么馋!”是房东的小儿子在屋里骂,“没出息的货!”
房东小孙子的哭声跟风声拧在一起在院子里横冲直撞。上屋吃喝说笑依旧。
曾恶把米饭闷在炉子上,给缪二讲他去了火车站治安室,那小偷还没有抓到。
“恐怕没希望了。”缪二颓丧地说,她将洗干净的被单仔细地铺在床上。
“那也说不定。”曾恶安慰道:“也许你运气好呢。”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闯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咋唬
“曾恶,我的雨伞呢?”然后便看见了正在铺床的缪二,就吃惊地立在了那里。
曾恶从桌下抽出一把黑雨伞扔给他,也没答腔。
“哟,你小子还真有艳福嘛!”那男人意味深长地说,“哪拐来的?”同时,目光好奇地打量缪二。
缪二背对着他继续铺床,脸却腾地红了。
那男人拉个凳子坐了下来,嚷道:“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我妹子,刚从老家来。”曾恶说,脸上的神情却很不友善。
那男人却满不在乎,依旧笑着说:“你妹子,你有这么酷的妹子吗?好,就算是你妹子吧,总得给我介绍一下吧。”
“他叫‘大鹏鸟’。”曾恶没好气地说。
缪二只得回身面对着他,她看见的是一位身穿中山装的其貌不扬的男人,这男人像是从建国时期走来的土改干部,但他有一双熠熠闪光的异常活跃的眼睛。
“我跟曾恶是同行。”大鹏鸟自毫地说,“写诗的!”
“你那些诗是臭狗屎!”曾恶不屑地说。
“好,我们现在不争论学术问题。”大鹏鸟对曾恶劈了一个有力的手势。
恬好,外面“哗”地下起雨来;雨很大。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曾恶拉亮了电灯。
“我有个重要约会必须去。”大鹏鸟匆忙看了下表说,“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他们那个‘东方之子’栏目准备采访我。”
“你他妈的做梦吧!”曾恶不由笑了起来。
“只有你这种远离现实的人才会永远做梦!”大鹏鸟用一种蔑视的口吻说着,冲缪二摆了摆手转身冲进了雨幕中。
曾恶起身去关门,却又闯进来一个人。这次是房东老太太,她用手抹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脸的愤怒。缪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谁让你们换了灯泡?”老太太指着电灯怒斥。
曾恶这才发现屋里亮堂了许多,知道是缪二换了电灯,连忙说:“大妈,那灯实在太暗了,我们晚上看书,写字眼睛根本受不了。”
“我管得了那么多吗?”老太太说,“那几屋里的人都早早睡了;你老熬夜亮着灯我也没有怎么说你,现在悄悄换了灯连招呼也不打,你们知道我每月光电费就多少吗?”
“我加电费总可以吧!”曾恶没好气地说。
“那就每月加20元电费。”老太太毫不客气地说。
“20元!一度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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