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一直平稳轻松,直到那一天,我在海边对安娜提起了那本画着奇怪海洋生物的书,而她告诉我们,宅子地下室的墙壁上也有那样的海洋生物。妮卡和我都立马表示想要去看看,但杰夫特说其实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建房子的时候一些很平常的装饰。不过我们坚持说反正去看看也没什么妨碍,于是他也不说什么了。
回到住所之后,我们一起去看那个地下室,在一楼靠山的一扇门后边,有很长的石阶通向下面,没有电灯,我们打着手电往下走,地下室有门,不过没有锁,我们走了进去。踏进这幽暗房间的一刹那,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得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快了,并不是因为紧张什么的,它就是无缘由地扑通扑通地让我难受。
我们用手电四下照射,墙壁和天花上都是浮雕和有些剥落的壁画,那的确有一些生物的图案,但我不太确定和那本书上的是否一样,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例如海浪,星星,以及古式建筑的图样。
这次不用杰夫特反对了,我率先提出我们该走了,但在要出门的时候,妮卡的手电照到了墙脚处,那里赫然雕刻着扭曲的象形文字!她立刻蹲下去查看,并且认定这和其中一本书上的是同一种文字,于是我们打开闪光灯,把那些文字也拍摄了下来。随后我们用手电仔细扫描了整个房间,发现了还有几处类似的文字,妮卡把它们全拍下来了。
第二天我们去寄了胶卷,当我们回到古宅时,佣人告诉我们下午刚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地震,不过没造成什么大的破坏,只是几件瓷器从柜子里掉下来摔坏了罢了。
但就在那天晚上,那些噩梦找上了我……
我梦到自己悬浮在昏黄的液体中,周围有着淡淡的光,同样是昏黄的,液体中漂浮着稀疏的絮状物。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我似乎完全失去了形体,除了一片黄浊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那钟氛围让我压抑,害怕,却又无法挣脱,当我终于醒来时,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
此后的几天里,我接连不断地做那样的梦,在茫茫的黄色中漂浮着,开始黄色中是一片虚空,后来慢慢地可以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但又看不清楚,我把这事儿说给妮卡听,她觉得我可能是玩得太疯,神经有些衰弱了,得要好好休息下。
但我很清楚自己并不疲倦,白天我的精力很充沛,思维也很清楚,我从医学的角度找不到做怪梦的理由。
直到那一天,那场惊悚荒诞的梦来临了:
…………
我梦到自己仿佛漂浮在浑浊的黄色液体中,一些像鳗鱼又像蠕虫的东西在液体中扭动着,它们没有眼睛,也没有鳞片和鳍,只在一端有一张圆形的嘴,如同虫足一般的短小触须密密麻麻地环绕着那嘴,随着嘴的张合摆动着。
那些可憎的蠕虫在我的身旁笨拙地游动着,让我觉得,阵阵恶心,而当我发现我自己就是它们中的一员时,我禁不住要大声尖叫——但没有声音发出来,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片死寂,也许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这丑恶的身体根本没有听觉,不,也没有触觉,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我仅仅能看到微弱的浑黄亮光,以及其中漂浮着、蠕动着的可憎身形。
我奋力地扭动着,想要游出这肮脏的水池,但我甚至分辨不出哪边是上,哪边是下。但在浑浊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我向那儿游去。昏暗的影子渐渐近了,是个女人,她张开四肢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再近些,我看到她的头发在黄水中杂乱地飘散着,再近些,我能看见她的肌肤,她全身赤裸着,最后,我终于近到能看清她的脸——那是妮卡,我的姐姐。
我终于有一个比照物来衡量这蠕虫身体的尺寸,它有差不多两人长,腰部那么粗,我无法分辨它的颜色,因为这里只有一片昏黄。妮卡一动不动地躺着,闭着眼,表情像是熟睡般安详,我不知道她是否活着,于是我试图靠得更近些来确认,但这时,那粘滑的身躯动了。我没有叫它动,我没有做什么,我没有想什么,它自己动了。我无法控制它了……不,我好像从未明白如何控制它,就连刚才游过来的时候,也并不是我让它动的,我终于明白我只是一个被关在笼中的观察者,我能透过它的身体来感知,却并不能真正控制它!
细长的虫体如蛇一般缠住了妮卡的身体,头部的后方伸出了章鱼般的触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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