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麽海的身上香香的,原来是茶香——…”少年也小声嘟囔。
“这———我说了你们别不高兴。”静海想了想,决定说,“你们喝的是我要送给少林方丈的土产,是大典时浴身用的香料—…”
2人含著茶水,有些不懂。
“就是说——那时洗澡用的——…你没喝出有些怪吗?”
“噗————”
等两人漱了口,静海从小包里摸出个小瓶子,“你们要不提我倒忘了——我这里还有些喝的‘栖霞’”
“栖霞?”
栖霞山上有座栖霞寺,包著栖霞寺长满栖霞山的,是“栖霞”。栖霞有小小的叶子,还有小小的花,和尚不知叫它花还是草,於是干脆叫它栖霞。栖霞山是佛山,五百年,晨锺暮鼓,佛烟嫋嫋,听著佛号,扎根香灰长大的栖霞,竟也仿佛有了佛性,一片片自在而生,散著安抚人心的幽香,根可入药,花叶可做茶,几百年来,栖霞山上的和尚就是喝这栖霞泡的茶水,浴著栖霞的澡水,吸著栖霞的熏香,由小和尚直到圆寂的,末了,还会带一把栖霞散入舍利。栖霞是断了凡思的栖霞和尚唯一的留恋。傍晚,太阳落山时,满山栖霞仿佛燃烧,如熊熊火焰,将带著栖霞寺升入佛陀———…真壮观呀———…
“真想回去————”深深嗅了嗅栖霞的水,静海露出怀念的表情,不想手里的水被夺了去。
水杯,茶瓶尽在少年手中,少年巧笑盼兮。
“你呀————…”
7
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所以不想见你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希望,什麽也不要想,除了我的事——…
“有贼人~~~~”半夜里,静海被一声大喊惊起,“藏经阁有贼子~~~~~~~~”
“不会吧——…”揉了揉眼,把死扒在身上的江流拽下去,径自穿上衣服。
“怎麽回事?”外屋的的桑美人立刻偎上来,“有贼?怎麽办?是不是采花贼?人家好怕~~~~~”
“那你就跟著阿流,一步也不要离开。”真受不了这人,真的假的?静海看了看兀自大睡的少年,摇了摇头,飞奔而去。
“经书不见了———”方丈一脸凝重,“连个贼影也没见到———”半晌,摒退众僧,“你那两位朋友还好吧?”静海知道,方丈这是怀疑。
“我们睡在一间禅房——…现在,还在房中——…”静海看著方丈的表情知道方丈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非挤一间屋子,便硬著头皮,“我也不放心———”方丈这才释然。
“不过,方丈——…”静海顿了顿,贴在方丈耳旁悄悄说,“被偷的经文是假的。”方丈身子微颤,语调却没变。
“如何讲?”
“弟子斗胆,趁师父修经时也临摹了一本,丢经的经过师傅说了个大概,师傅说这事必有後话,贼人必将重来,便令我扮做云游僧人,独身僧人目标小,谁也不会在意,送经的过程很顺利,可太顺利了,小僧便斗胆给了方丈小僧自己临摹的经书—…”
'很好。老衲感激不尽。'这话却是方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的,以防隔墙有耳。'那经书就先放在你那里,贼人偷了假经书必有後动作,倒是我们再弄个清楚——…'
静海躬了躬腰,便出了屋。
3日後,四张机送来了请帖。
“多半和失去的经文有关——”轻抚请帖,方丈微微一笑,“大概就等少林寺了—…”请帖上说的是好逑会,好暧昧的名字!凭四张机的声望,发请帖的范围想必是整个江湖。金刚经刚被偷,就猴急的来了请柬。看来——…
“静海,老衲即将前往四川,就顾不了你了,你可以留下来在寺里转转,若是烦了—…也可以自行去见识一下好逑会——”方丈笑的慈祥,静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兵分两路,共赴蜀中。
“可——…”这麽重要的经书由我一个人来保护——…
'老衲相信,清静师弟敢把护经的任务交给你一个人承担,必有你过人之处。'方丈哈哈笑著出了门。静海一人在屋里愁眉苦脸。
“那是因为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呀~我不跑腿谁跑腿———”
“第一次来四川呢~~~听说这地方的山水养颜呢~”桑美人似乎赖上他们了,死活不走。
“桑公子,你为何——…”趁江流水睡了,静海吃力爬上客栈屋顶,坐在桑田身边。
月儿如勾,美人如月,几曾见过总是嘻嘻哈哈的桑美人如此忧郁的脸,静海怔了怔。
“大和尚,知道吗?你长的像一个人——…”温滑白腻的手指游上静海的脸,“平平的浓浓的眉——…薄薄的眼皮——平静无波的眸子———…有点鹰钩的鼻子——…或是—…淡红色的——上薄下厚的唇——…”每说一个部位,桑田的手指就游上相应的部位,最後,落到了静海的唇齿间。静海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落到了桑田的手指上—…很暧昧,於是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桑美人笑了,不是平时那样的笑,而是一种很爽朗的笑,很有男人味,静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有点安静,有点—…忧伤——…
“几乎长的一摸一样呢———只不过他——”桑田在静海头上比了比,“他有一头好黑的头发呢——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头发,很直呢———”
“听个故事吧?”桑田轻轻靠在了静海肩上,静海颤了颤,终究没移开肩膀。
“从前有个泥人张,捏了2个泥娃娃,泥人张喜欢第一个娃娃,也许因为他是第一个,料用的比较足吧?泥人张给每个泥娃娃都画了小花脸,因为泥人张自己也是小花脸,他要自己的娃娃也是小花脸———…”静海的身子又颤了颤,很轻,可桑田察觉了。
“冷麽?披上这衣服吧?”桑田解下自己的外袍,环住了2人,“真暖———真希望天再寒一点——…”话音渐轻。
“泥人张要让第一个娃娃长大了去演戏,至於第二个,只是备胎,如果第一个娃娃坏了,才会想到他,从小没人理的第二个娃娃很寂寞,很大了还不会说话,泥人张更不喜欢他了。娃娃每天都很寂寞——直到有一天,第一个泥娃娃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