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终究还是小孩子,秦清看出他也是想一起去玩的,便让他跟著秦楚去了。这一年,因为有秦楚的庇护,其他小孩子倒没有说什麽,就是偶尔会冷嘲热讽几句,或者在游戏里捉弄他罢了。
秦砚看得出大家并不喜欢他,但他当时真的太寂寞了,太想和他们一起玩了,对那些恶劣的捉弄只是笑笑就算,甚至会去讨好他们,不过他笨拙的方式从来只会引来大家的发笑,现在想想,那里真是傻透了。
第三年,秦砚第三次参加聚会,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无比的期待,希望能够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他们依然捉弄他,不过这次不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玩躲猫猫的时候他被人带到祖宅後面的森林,带他去的人不见了,年仅七岁的秦砚一个人在森林里过了一晚,直到早上时才被找到,找到他的人是大哥秦清,随後是秦楚带著警卫。
那次秦砚几乎被冷死,祖宅所在的地方偏僻,最近的疹所都要两小时车程。幸好那时秦清患了感冒,带了家庭医生过来,秦砚才捡回一条命。
第四年开始直到现在,秦砚就没再去聚会了,和秦楚的接触,也就那十来天。而且怎麽想,都不是愉快的记忆,对於秦楚刚才那麽亲昵的弹他额头认他,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切肤之爱(父子兄弟)204
如果是小时候,他可能会很高兴这位堂哥会亲近他,不过经过那件事之後,秦砚的性格变得有些凉薄,比薄情的秦家人还要凉薄,多年未见的堂哥出现,虽然有点吃惊,但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情绪,看到秦楚就想到小时候的事,那些事怎麽想都不是让人愉快的。
“我还以为你真的忘了我呢。”看到秦砚记起他来了,秦楚的脸色总算好了点,揉揉他的额头问:“後来怎麽就没来家族聚会呢?我每年都会问啊清你怎麽没来。”
“嗯……也没什麽。”听到家族聚会四个字,秦砚的表情僵了一下。
“啊楚,你只顾和你的小堂弟叙旧,都不给我介绍一下吗?”男子略带责怪的看著秦楚一眼,然後径自把手伸到秦砚面前,微笑道:“你好,我是张培,啊楚的朋友。”
秦砚拍拍手上的沙,礼貌的回握了一下,“你好,我叫秦砚。”
张培盯著秦砚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後笑道:“很不一样呢……小砚你看起来不像秦家人呀。”
“是啊,很多人都这麽说。”秦砚对张培打量的目光有点反感,不过基於礼貌,他只能接话,不然也太失礼了。
张培是个典型的自来熟,虽然和秦砚刚认识不到十分锺,却已经开起了玩笑,“小砚你看起来就像无害的小动物,和秦楚他们完全不同啊。难道说……你是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一出,秦砚和秦楚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秦楚皱眉喝止还想说什麽的张培,後者也意识到,他那个玩笑,居然一语中的。
他刚才之所以敢开这个玩笑,是因为秦楚提起家族聚会的事,据他所知,秦家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是不许外人参加的──即便是拥有同样血缘但只要没有被家族承认,没有正式编入族谱里,绝对不能参加,他认识的几个秦家的私生子,想法设法想挤进去,从来没有成功过。
没想到,随口开的玩笑,刚好中了,而且,看两人的反应对这件事似乎很介意。
“小砚……”
秦楚刚到道歉,秦砚就打断了他的话,面带笑容的说道:“没关系,我知道张先生是没恶意的。”
张培想说些什麽,却被秦楚狠狠的瞪了一眼,只能闭上嘴。
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被突然出现的秦楚张培一搅,糟到让秦砚有点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了,秦楚又跟他聊了一下,秦砚也只是随口应应,明显是敷衍应付的态度──刚才的事戳中了秦砚为数不多的几个死穴中比较严重的一个,一向好脾气的秦砚实在没办法累易的抹掉这事,轻松的跟两人交谈。
秦楚也看出秦砚心情不好,没有再聊下去,和秦砚交换了手机号码後就和张培离开了。
因为这件事,秦砚的脸色一直没好过,回来休息的丁小桐看到了,便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砚只是摇摇头,却没有说什麽。丁小桐本来还想问他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但看到秦砚一副低落阴沈的样子,就没有再问。
从秦砚的反应及他们刚才的互到,丁小桐隐约猜到那两人应该是和秦砚认识的,他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秦楚的脸,基本猜出他应该是秦砚的亲戚。
虽然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过看到一向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秦砚不开心,周围的气场还那麽阴暗低沈,丁小桐担心之余又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做──秦砚这个小孩虽然看起来很笨,不过有时挺爱钻牛角尖把事捂心里的,他不说出来,外人也帮不了他什麽。
切肤之爱(父子兄弟)205
离开後,秦砚回房间洗了澡,开了电视机,拿著摇控器不停的转台,转著转著觉得无聊,就趴在床上睡著了,到差不多到十一的时候,林音过来敲他的门,一起过去宫南雅那里签到,去到时大多数人都签完出来了,秦砚是最後一个,看到秦砚面色郁郁,宫雅南让林音自己先回去,把秦砚留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发生什麽事了吗?”宫雅南问道。
解艺也点头,道:“很少看到你这样呀,是你堂哥跟他说什麽了吗?”
唐俊眯起眼睛,直接问道:“他们找你麻烦了?”
“不是。”秦砚摇头,本来不想说什麽的,不过三人一直盯著他,虽然没有让他说明,不过这架势明摆了就是“不说出来就不让你走”嘛,秦砚最後只有叹了口气,把事情包括私生子那一段也大概说了下。
其实秦砚还挺会自我安慰的,他虽然是私生子,但他母亲并没有介入别人的家庭,而且那时候父亲己经和大哥的母亲解除婚姻关系,两人原本了只是基於利益联姻,没有感情,也说不上是背叛。可是,私生子这三个字眼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秦砚总觉得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再加上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在意他作为私生子这个事实。
宫雅南听了,爱怜的挠挠他的发顶,温柔的说:“小砚,我们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是父母的问题,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没必要纠结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