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吹了?”
“一言难尽。”
“那这点钱怎么办?”
“我跟她联系吧。”
滕俊好久没去北苑花园了,他见楼上没亮灯,一直坐在车里等,边等边打电话,还真就不开机。
不会在新公司呆不下去,拎着行李回北方了吧?这是最坏的可能。他又等了一会儿,决定上去看看。
三楼的感应灯坏了,滕俊在黑暗拐角处仰望着光明的四楼,一眼就发现夏萌的房门是虚掩的。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十二级台阶三步上去,轻轻扳开了门,屋子里是长久不通风的憋闷气味,视线太黑了,滕俊摸寻电灯开关的手都在抖,他恐惧到了极点,生怕一开灯看见恐怖的画面。
劣质日光灯跳了好几下才大亮,屋子里一片狼藉,是遭了小偷后留下的犯罪现场。
“夏萌?”他轻轻叫了一声,呼吸急促的去开洗手间的门,还好,是空的!滕俊在屋子里把所有的柜子都拉开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拉开每个柜门时的心情,心脏都快蹦出来,如果哪个柜门拉开倒出夏萌的小身体,他怕自己会昏过去。
东西都还在,说明人还没走。滕俊在书桌抽屉里无意中看见一个相框,里面嵌着那天他邀请夏萌跳舞,别人*的照片。
滕俊在屋子里愣了一会儿,敲响了邻居的门。紧邻着的那家没给他开门,另一家只开了里面的门,隔着外面铁门的镂空网打量他,说:“人让派出所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里面人使劲追忆,“好几天了,具体日子记不清。”
“知道为什么事儿吗?”
“那谁知道,还有人来翻过家,把她家房东都打了!”
滕俊跟人家点头道谢,他稳了稳情绪,下楼开车直奔派出所。
……
派出所一位看起来刚毕业的年轻警员在给滕俊陈述事情经过。
“犯人在替公司去客户——”
“定罪了吗?”滕俊打断他。
“案子还在审讯过程中。”
“那请别用犯人这个词。”滕俊冷着脸提醒他。
小警员很不乐意,咳了咳嗓子重新说:“犯罪嫌疑人在替公司去客户方取款后,返回公司途中将背包遗失了,本人说是在长途客运站的安检处丢失的,可监控录像里没有拍摄到偷窃过程,而且支票里的钱在不到三十分钟时间内全部被人取走,所以我们怀疑她参与了盗款犯罪。”
“有证据吗?”
“证据暂时还没有。”
“没有证据凭什么扣人这么久?”
“这个——因为她拒绝同公司协调赔偿解决——”
滕俊摆摆手,“法律我不在行,个人觉得你们的拘禁不合法,她同不同意协调,还没有走法院的程序吧?构成拘捕吗?等下我的律师跟你们沟通,现在我要求见人。”
“今天太晚了,不能见人。”
滕俊站起身,“那好,我去管你们所长要人!”
正文这下不能拒绝了
夏萌狼狈的样子让滕俊又心疼又想笑。小脸瘦了一圈,眼窝都凹下去。眼圈乌黑,两眼黯淡无神,看样子打击是毁灭性的。
“你是不是想当女英雄啊?”他笑着问。
“钱不是我拿的。”夏萌低着头掰自己的手指头。
“谁也没说是你拿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用管我了,钱不是我拿的,他们能把我怎样。”
“公正的说,就算不是你拿的,你也有赔偿的责任。”
夏萌痛苦的咬着*,“我说我赔了,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要赚到了再给他们。”
“那就协商啊。”
“他们不协商,把我所有东西都扣了,连手机也扣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没让你找人要钱?”
“让了,我说就我自己,没人可找。”
“他们没打你吧?”
夏萌摇头,“那倒没有,可他们看着都像黑社会。”
“我让你在蒂奇呆着你偏不,知道外面不好混了吧?”
“我本来想干完这个月就不干的,是我运气不好才找了这么家公司。”
派出所的值班警员过来找滕俊,“滕先生,人你就先带走吧,我跟对方联系过了,他们同意你的解决办法。”
“走吧!”滕俊牵着夏萌的手把她拉起来。
夏萌不走,“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合理解决呗,商量着你只赔那笔款子的成本,我觉得可以了。”
“成本是多少?”
“十二万,这个数据我回去再找人核实一下,应该不会差很多。”
“十二万——”夏萌的手都凉了。
滕俊笑笑,“我算你一个月一万的薪水,你得给我免费打工一年,这下跑不了了!”
……
夏萌看着自己的小家一片狼藉,忍不住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抹眼泪儿,实在太欺负人了。
“把房子退了吧,去我那儿住。”滕俊倚在门口。
“我可以拒绝吗?”夏萌背对着他停下动作。
“不可以,不然我会经常做噩梦,梦见你被人谋杀在家里,尸体烂了都没人发现。”
“你别说这么恐怖的事吓我!”
“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差点被脑子里这个画面吓死了。”
……
夏萌把最大的行李箱搬了出来,她曾经拖着这个箱子来到这座城市的这个家,现在她要拖着她去另一个房子,但愿她没有做错。
收拾衣物的时候还有杜晓松落下的东西,他的袜子,他的围巾,他的内裤……滕俊尴尬的笑,“你确实很难把他从心里打扫干净,你们有太多重合的部分。”
夏萌把那些东西包在一起丢进厕所的垃圾桶,她在手机还没被那些混蛋拿走之前给杜晓松打过一个电话,他说他的钱全都交给了lisa,手里只有二百块。他甚至都没问问她借钱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