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我说:“对,不是口误,我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我喜欢你。”我想起了我的那个恐怖的梦,原来我真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充满了好奇,我想知道你小小的身体里究竟蕴藏了多少智慧,那份计划可以做到近乎完美又合乎我的心意。后来我夸你漂亮,你竟然说自己丑的很,这是我听过最特别的谦虚词。再后来,我和你一起吃饭、聊天、逛街,我就越觉得你可爱,你善良,大方,体贴,尊重每一个人,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跟我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你没有她们身上的揉娇做作,你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开心,和你在一起我特别轻松。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吃饭,你爸妈对我特别好,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们真的是一家人该有多好。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我手机里的电话多达一千个,却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初五那天我们一起上班,你跟我道歉,说家里人把我当成你男朋友,麻烦我了,我当时就跟你说我特别乐意他们这么想,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过完这辈子。”
他说完这一大堆的话我整个人就傻了,一个帅气潇洒,温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跟我表白,说想和我一起过完这辈子,我彻底地,傻了。
过了好久我故作淡定地对他说:“我想一个人坐一坐,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站起身来笑着对我说:“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我只是把这些日子以来我想说的话都说了而已,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的。”说完他就走了,可是我怎么能没有负担呢?
爱情的发展已难以回头,却无法往前走
。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病房的,他的文件夹和电脑还在,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头绪,只好给子菡打了个电话:“子菡,来中心医院一趟吧,我在住院部。”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她在那边焦急地问。
“哎,说来话长,总之你来了我再告诉你,我没什么大碍。”
我坐在窗边,看着天,中途护士来了一趟,给我换了药,还说了一些扰我心绪的话:“你男朋友怎么不在啊,他对你可真好,寸步不离。”
“哟,莫宸,你这是怎么了。”子菡走进来摸着我的手臂说。
“没什么,烫了,你自己倒水喝吧,我不方便。”我指着开水瓶对她说。
她还是摸我的手问:“怎么就烫了呢?你妈知道吗?”
我拿掉她的手说:“别摸了,待会儿起皱纹了,我妈不知道。”然后我就把我怎么烫了,彦皓南怎么着急,怎么后悔,最后是怎么跟我表白的,全都跟她说了。
“那……那……那顾立言怎么办?”结了半天,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伸着脖子说:“跟顾立言有什么关系啊。”
她指着我说:“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啊,我不信。”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一下就被她拆穿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确实有些喜欢顾立言,但我还是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因为我们不可能有希望。爱情的发展已难以回头,却无法往前走。
于是我又把顾立言的家事告诉她了,好让她明白就算我和顾立言两情相悦我俩也没可能。听完以后子菡就沉默了,我吃着苹果等她捋清楚了。
过了半晌,她问我:“那彦皓南和顾立言你喜欢哪个?”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帮我回答了:“就算你喜欢顾立言也没戏,她妹横在中间呢。可是你对彦皓南也没什么感情,如果冒然接受了,是对他的不负责。”
“是啊,所以我来找你了啊。”我躺在床上。
子菡也躺了上来,“哎莫宸,你知道吗,彦皓南其实是私生子。”
“什么?他是私……”我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子菡赶紧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关上了门。
她坐在我对面说:“你小点儿声。远志就是他爸程志开的,他妈是程志的晴富,后来生了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小三儿,他爸给了他们一笔钱就走了,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他长大了以后才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高中读完他就出来工作,然后进了宏达,现在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宏达的总经理了。”
我茅塞顿开,“噢,这样啊,可是他为什么姓彦,而且宏达跟远志是对头啊。”
子菡戳了戳我的脑袋说:“真该在你脑袋里装个抽水马桶,把没用的东西都冲走。他跟他妈姓啊,他进宏达就是为了跟他爸对着干,知道吗?”
“啊,我知道了。那他可真够不容易的,不过他妈可以享福了,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很可惜,他妈已经过世了。那时候他才十九,他妈得的是胃癌,没办法,他去求他爸帮他妈治病,但是他爸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妈从只需要一点点钱就可以治好的胃癌初期一直拖到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治不好的胃癌末期。所以他拼了命要进宏达,就是为了要整垮远志。”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有这么多的遭遇。
一时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子菡继续对我说:“这些年来他从来不相信别人,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啊,他能喜欢你并且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就足以证明你对他有多重要。”
我问子菡:“那我该怎么办?”
她拿起包对我说:“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很晚了,我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啊。”
我送她到门口,然后回到病房想了整整一夜。
喜欢他的女孩都可以组成一届世界杯,他就好比那个抢手的足球。
第二天,彦皓南照样来到医院,他也没有再提昨天的事,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凭空想象出来的一样。我吃着他买来的早餐,偷偷地看他工作。我就想不通了,喜欢他的女孩都可以组成一届世界杯,他就好比那个抢手的足球,怎么就让我歪打正着给踢进了门里呢。
吃完了以后护士又来换药,看见彦皓南来了,她激动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夸他对我真好,她说得越带劲我就越内疚。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对顾立言的感情,我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他的好,习惯了和他争吵,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