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了一会,似是有感应,猛然抬眸,与站在草丛里的她四目相对,两两相望。
她亦怔怔望着他,目光清冷,内心缭乱。
片刻,在他的视线里,转身离去。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这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
我折断翅膀,不再飞翔。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已将你我飞短流长。
回到小屋,铠泽正在哄啸啸吃粥,啸啸安静趴在他腿上,不哭不闹,半闭着他的大眼睛,烧得小脸酡红。
铠泽喂一下粥,他就吞一小口,没吃几口,就把小脑袋偏开了。
她走过去,心疼抱起孩子,担忧的与铠泽对望。
啸啸这烧,烧得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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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人推开小屋的门,静静走了进来。
她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张脸。她不做声,等着他自己出去。
然而他不出去,兀自走到床边,看着小声哭闹的啸啸。
啸啸把被子踢了,两只小拳头搁在枕头上,小身子不舒服的扭动,哑声哭着。
他坐到床沿,缓缓躺到床上,把孩子抱在怀里:“啸啸乖,爸爸在这。”
啸啸听到他的声音,果然安静下来,睁开眼睛叫了一声爸爸,窝在他怀里。
但双眼紧闭,小眉毛紧皱,额头上沁着冷汗。
他和衣躺下。
只见映在明亮月光下的,是敖宸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英伟不凡,俊美如昔。
她躺在孩子的另一侧,没有阻扰他抱孩子,让孩子乖乖睡在他怀里。
两人无言,在静夜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出声。
半夜,啸啸又把被子踢了,两条小胖腿不住的蹬动,哼哼叫着。
把军医叫来,军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只能不停的给孩子开退烧药,打退烧针。
她看着孩子手背上的数个针孔,心疼不已。
第二天一早,啸啸没有再叫疼,男人离去了,旁边的床位冷冰冰的,离去已久。
但孙杨守在门口,说要送她回h市。
她闻言并没有动身,用温水给啸啸洗澡。
孙杨劝说,冷少这样做是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待到战事结束,定去h市找你们。
“敖奕现在在哪?”她冷冷一笑。
孙杨闻言稍顿,无奈道:“在城堡。
不过敖奕不是大问题,这孩子可能不会再回h市了,少爷很有可能给他另外安置住处。
其实在敖宸心中,啸啸永远比敖奕重要,那天只是看到啸啸打敖奕,便教育啸啸不要动手打人。”
如雪给孩子穿衣服,示意孙杨不要再说。
她不要敖宸的安置。
四年前他说安置韩云姿,结果,金屋藏娇藏起韩云姿,生下了敖奕。
四年后,他对敖奕的安置一次又一次,会是一辈子,她不想等到啸啸长大,还被敖奕骂做私生子、野种。
孙杨见她如此坚决执拗,无法再劝说,退出去了。
如雪则在军医处给儿子取药时,听说城堡里的小少爷突然病了,一直低烧不断,说着胡话,冷煜城当即赶回了巴沙岛的城堡,披星戴月的一路奔波,决定晚上再过来黑盟岛。
她听得心里一凉,站在树荫底下,望着来来往往的军队和车辆。
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他在两个孩子之间的疲于奔波?每一次听说敖奕病了,他比谁都走得快,比谁都着急。
这样子的他,真的让她心寒……而绝望。
她缓缓往回走,果断的决定离开黑盟岛,回h市。
但铠泽暂时还不能回去,他得留下与冷军共同作战,一起对付黑盟,直到黑盟的老巢被端,陷害裴家的人被彻底解决掉。
“在家里等着我。”铠泽吻吻她的额头,轻轻拥着她,深黑的眼睛犹如凋残后的晚霞,幽暗凄美中带着一抹怜爱:
“等一切障碍扫除,我和你一起重建远东,侍奉奶奶和妈妈,我们是永不分离的一家人。”
“嗯。”她轻轻望着铠泽的如玉容颜,含泪笑了。
船起航后,铠泽依然站在岸边挥手,高挑的身板潇洒不羁,却又是那样的形单影只。
他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到船的影子,才停止挥手。
他与如雪一样,一直在期待一家人的团聚,就像如雪当年刚与母亲相认一样,他能做时时刻刻守护她的哥哥,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即使这辈子不娶她人,也要为她和母亲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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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乘坐的船在航行过程中,曾遭遇黑盟的几番袭击,炮弹连连。
当有几艘跟在后面的船,从四周陡然出现,把黑盟党羽一一击退后,她才知道敖宸派了很多人护送她回h市。
而这一路的艰险,也让她知道黑盟如今有多么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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