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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耀满脸委屈的提高声音辩白道:“不是这样,狐狸你听我说,我回国的话,肯定会落个替别人顶罪坐大牢的结果!没错儿,我在国内时确实干了不少的混账事儿,但这回不是。我爸早就给我办了加拿大的绿卡,而且从开始就没让我搀和过他那摊子事儿。他跟我说,他早就提防着身边和上面那群狼。就算国内这边彻底垮了,也让我在外面···千万别回去。你跟我在外面,就算当两年黑户,也苦不着你的。”
蒋敬璋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和少爷说半天竟都是‘驴唇不对马嘴’的,两人的对话居然没在一个题目上。他拉着陈佳耀在桌前并坐下来,拿出纸笔在纸上先在纸上写了五个字—一起过日子。
“佳耀,你得静下心,咱俩得把事情摆开分析一下。你现在确定是想今后咱俩长久过下去吗?”陈佳耀坚定的点头,蒋敬璋拿笔往下划了一条线,写了‘活着’两个字。“好,那就要求咱俩都得活着,无论回国还是侨居,前提是咱俩得光明正大的活着,不能是满世界逃亡。在此之前就需要你把那边的事情料理干净。”又画了一条线写了‘平事’二字。
“我师父抵触你,坚决不许我跟你在一块儿,根本原因不在于你顽劣,而在于你家的事一直料理不干净,任何沾上边的人都会受牵连。而且有个事他说准了:你家的事情虽然麻烦,却罪不至死;只是拖延下去,会发酵的越来越糟糕”又画了一条线写了四个字—反戈一击。“我想,你爸提前把你送出来,不仅是让你避祸,还是希望你找机会为他洗冤。以我知道的你从前的行为,的确够不了刑事量刑的层次;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之前有胡作非为的劣迹,还可以作为污点证人替你家争取上诉。就算是真要判,以你提供重要证据的作为,也属于重大立功表现,能依法争取减刑或缓刑···”一条曲线划回原点,连上了‘一起过日子’。
陈佳耀盯着那张纸半晌,把头埋在他肩颈中。狐狸的口气依旧凉凉的。“你在这儿住两天吧,也静下心好好想想。两天之后,如果决定回去,我就把那边刑警的邮箱给你;如果想继续流亡,就出门离开,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回去要是真的坐牢,你在外面等我吗?”——“这个问题我没法答复。我妈和后爸都已知道我的情形了。可能我一回去,就会催着找人结婚的。最大可能,是先被调去分店任职,干到合同期满。”随即摊开手苦笑一下:“也不怕你知道,我后爸的公司虽然保住了,税款罚款包括工程款抵押···我是必须得在酒店干满这个合同的。我师父年底就调走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没脸赖在雷金纳德酒店。”
蒋敬璋回手揉揉陈佳耀的脑袋,却没留神被他一口咬住了手腕子。“呀!松嘴,你属什么的还咬人?!”——“给你咬个记号儿!别人看到,就别再惦记了。”陈佳耀含混的说着,牙间又加了些力量。
狐狸疼得抬手直往少爷脸上拍巴掌。“张嘴。再咬我可喊了。这不是中国,邻居听到求救真的会报警。”少爷终于松了牙关,狐狸盯着手腕子上的牙印,恨得呼哧呼哧的:“操,早知道把你喂饱了反咬一口,刚才一口汤都不给你喝。你特么念好吧,我在这儿要保持好形象,要在国内,我特么干得你合不拢腿。”——少爷一听立刻闹起半疯儿来,跳起来就解腰带:“不用等回国,我现在就让你干!”
狐狸惊得一跳,连忙把他按住。“操,你清醒点儿行吗?我这本来就闹心呢,你再折腾现在就滚!”少爷被喝住了,一下又扑在狐狸背上,粘得像贴膏药似的。
盯着蒋敬璋对好了床头的闹钟时间,陈佳耀蹭着贴到他后面,摆成一个硕大的油条状:“狐狸,我手里有钱。你要回去真干不下去,这钱也够给你交违约金的。我是担心万一我进了大牢,你在外面过苦日子。”——蒋敬璋转成仰卧圈住陈佳耀,往他脑门上磕了一下:“就算你真去坐几年牢,出来时也不过三十几岁,干什么都不晚。我姥姥给我留了一套房,几年之内就算是吃房租,咱俩也不会饿死。”
陈佳耀听他说完就哭了,拍着狐狸的肩哭的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话。“狐狸···我···到不了让你养着我的地步···可有你这份心···我就是死···也值了!”抽抽噎噎片刻,陈佳耀动着手指却比划不出一个准数。“你就给我···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我把事儿··好好理个头绪出来,我就找那边儿的人联系。就这几天,我好好跟你过几天日子···”
终于劝着陈佳耀止住悲泣,蒋敬璋问他,在加拿大躲得好好的,为什么偏要跑出来找他这个穷小子?陈佳耀扯着纸巾擤了鼻子,又往蒋敬璋怀里钻了钻,才慢慢回述。
陈志新出事前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有不测,用临时电话卡和陈佳耀通话做了许多交代。再此提及蒋敬璋时,陈志新叹了口气,最后嘱咐儿子,只要这个人不是图他的钱,不会因为处于逆境落井下石抛弃他另寻高枝,他这做爹的就不拦着,也拦不住了···
“你爸留下的那些证据效力那么大,以至于非要绕那么大圈子找到你不可?按说你不属于涉案人呢。”——“一份名单一本帐,借这次整风活动,少说也能端掉几个部级、司局级干部。就这次行动的专管人,也不见得真能把屁股洗干净。要不他能这么穷凶极恶的。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象你师父算是有后台腿脚快的,恐怕也被咬得一身伤。被打下水的人多一半儿都像你后爸的结果,问题查清楚了,钱匣子也掏干净了。”
陈佳耀觉出蒋敬璋肢体僵硬,便反过来将他抱紧。“狐狸,我从来不会说那些情爱的肉麻话。我就知道你的人品不是那种‘认钱不认人’的。这回的事儿完了,以后我踏踏实实的守着你过日子。哎,加拿大认可同性婚姻,我们办了结婚手续,你随配偶定居就行。以后咱家的事儿,都归你做主···”——“行啊,等你把事儿归置清楚了,咱们就办···睡吧。”
蒋敬璋把眼角的泪抹去,轻轻拍着逐渐入睡的陈佳耀。少爷似乎是怕他跑了,压着他半边身躯;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很快就把蒋敬璋的半边身子压麻木了。
清晨闹铃响起来时,陈佳耀比蒋敬璋跳的还高。他骨碌坐起身,看清蒋敬璋在眼前是,一把将他搂回怀里。狐狸急不得恼不得,只得好言相慰着他松开手,把他按回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