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也很满意,她为自己的新点子感到兴奋,也像林秀一样,想要摩拳擦掌了。
生活之中,处处都有策划。她想她在下午丧失的那些气力,又回笼了些。
回到家里头,关止正穿着背心短裤拖地板,实在够自觉。不过手势实在不怎么样,拖地板拖的像在跳舞,尤其他还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
“凤凰山凤凰山,家有牡丹等我攀。河中鹅呀河中鹅,我山伯真是个呆头鹅。”
蓝宁从他手里抢过拖把,摇头叹气:“你是够呆的,拖地板拖成这样的鬼画符,简直是给我增加负担。还是把衣服收了叠了吧!”
关止抗议:“你在打击劳动人民的工作积极性。”
“劳动人民工作的时候绝对不跳舞。”
关止只得拿了衣服叉去收衣服。
蓝宁讲:“我找你资助的小妹妹到奶奶的生日宴上演个皮影戏。”
关止回头望一望她。
“就演邵大亨的故事。”
关止抱着胸看住蓝宁。
蓝宁问:“这点子可以拿几分?”
“蓝宁,你以后可别跟我抢生意。”
蓝宁摊摊手:“现在要抢也没的抢,我们处境堪忧。”
“‘力达’停产了,全国产品下架的通知明天会发到各渠道商,各地电视台广告停播。”
蓝宁停手,握牢拖把对着地板,叹气。
名誉如山倒,便是如此快。
所以世人才会说,要爱惜羽毛。
关止推一推蓝宁手里的拖把。
“我好歹也是鬼画符,你压根就成了一个感叹号,都不动的。”
蓝宁说:“你安排林秀演皮影戏,这个弯子绕了这么大,不过借力打力的时机刚刚好,连名牌大学的百年校庆都利用上了。”
关止握着她手里的拖把,笑。
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想好的,付诸实行,利用各种资源,最后水到渠成。
就如他虽然拖地鬼画符,最后还是拖完了。
如果世事一日如是,反而好办。
实情不然。
或者可以说,“时间维度”的情况继续糟糕。
有相关调查部门的公务员把罗大年请去喝了下午茶,这一下如同烈火烹了油,公司里炸开了锅。
谁都预料不到事态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蓝宁这一组的几个销售都遇到退订的事情,急得团团转,找蓝宁发牢骚。
“这可怎么好?本来今年形势紧张压力重,再来这么一招,我们何其无辜?”
这并非国难,有人不愿意当炮灰,纯属必然。
蓝宁安抚:“先别紧张,熟悉一间公司或行业不容易,做得得心应手更不容易,江湖总会有风浪,但不能因小失大。”
但,下午程风就来递交辞职信了。
蓝宁十分愕然:“下一周还有文物展的项目呢?”
程风非常平静地答:“已经半年多过去了,一项文物展并不足以向我自己的工作业绩交代。‘美达’的周年庆确定取消,其他客户也回避我的拜访,不是每个人都想在铁达尼号上面坐以待毙。”
“但是前方未必是冰山。”
“防患于未然。连‘美达’这艘航母都有了沉没之势,没有什么不可能。”
蓝宁没有办法,这是自造的孽,没有理由拖曳更多无辜人等下水。
她讲:“你把‘文物展’的工作同我交接一下。”
私心里头,蓝宁对这项展览还是抱有成见。
但此时此刻,这项目对“时间维度”也是非常重要,不仅仅在于进项可观,更在于可鼓舞士气。
方珉珉对蓝宁的接收,万分诧异。反倒是罗曼,重重握了一握蓝宁的手。
她们俩在茶水间泡茶间隙,罗曼讲:“你的原则,也不是不可以变动的,在危难的时刻,你是一员猛将。”
蓝宁头一回仔细看罗曼。
这位同事,她认得有五六年了,只在近些日子,才交流多了些,以往她忙她也忙,两人还比着业绩,忽略了好许多。
蓝宁对罗曼笑:“你也一样。”
罗曼点点头。
“小叔叔人是急功近利,但对我还算是不错的。”
自幼丧父的罗曼,母亲的身体也不好,患了心血管病,时常反复,常年住院。罗大年成立公司以后,将罗曼招来公司。
罗曼讲:“小叔叔把好的业务给我,这样我可以多拿项目费,回头就能交住院费。同事们怎么看,我其实心里清爽,虽然我也是凭双手吃饭,但终究承人恩惠。”她对蓝宁有几分歉意的,讲:“请你谅解。”
蓝宁赶忙摆手:“我不需要谅解什么,你一直工作业绩出色。”
罗曼幽幽叹气。
她全身上下,一直一丝不苟的打扮,以至身边的人忽略了她的本性,还有她的容貌。
罗曼是一位长得相当漂亮的人儿,眉眼尤其出色。只是线条硬朗,经年的严肃,让人忽略了她的美丽。
“我只像条流水线,开了电闸,根据需要生产产品,其余想法统统全无。蓝宁,有时候我羡慕你有你的主张。我的现实情况让我没有办法追求理想。”
“你喜欢这行吗?”
罗曼侧头想了一想,说:“我大学念的是广告学。”
蓝宁把刚刚泡好的普洱喝了一口,她说:“有个前辈对我讲过,每个行业不会辜负真正热爱它的人。”
罗曼笑了:“但愿如此。”
在罗大年忙于奔走在相关机构喊冤申诉的这段时间,蓝宁又同周秉鑫建立了联系。
程风前期做的工作不赖,万事具备,只欠最后一阵东风。
周秉鑫讲:“部分展品,物主想要拍卖。还需要代请信的过的拍卖行介入。”
蓝宁问:“包括那个大亨壶?”
周秉鑫答是。
她继续问:“起拍价是多少?”
“五百万。按照前一阵掇只壶的交易价格,这一只起码叫价到两千万以上。”